“再后来我懂一些事情了,总是听人家在背地里说我是没爹管的野种说我娘是守活寡的怨妇。别人一说我就和人家打架,打来打去就没人搭理我们娘俩了。”

“好在那个当爹的还算有良心把我们接去舟山内辖地,也是到了那以后我才知道父亲还有一房妻室。当然,男人三妻四妾这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我娘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却也只能是忍下了。”

“当然这位就是我现在的干娘了。干娘其实并非人类她是精灵与人类的孩子,血液里保留着精灵一特有的能力。干娘自幼就对操纵水流颇有天赋大概那位精灵族的父亲是一位对水很是亲和的精灵吧。你们也知道那些精灵总有一技之长。”

“在我的记忆里干娘对我和母亲都是很好的,她尊重我的母亲叫她姐姐,她也很喜欢我常常偷偷给我买好吃的。我从小就调皮,惹了事父亲就打我我母亲从来都是站在父亲那边的,每次都是干娘哭着求父亲停手。我小时候还说过要认干娘做亲娘认生母做干娘的傻话。”

“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年父亲就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死在哪里怎么死的,只记得有两个穿着舟山校服的老人带着一捧骨灰。然后母亲和干娘都开始哭,我也跟着一起哭。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了死了就再也不能见到了。”

“父亲走了以后干娘觉得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养活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困难了,于是干娘留在了母亲身边两人的感情也就越发亲密起来了。那时候干娘和母亲两个人共同供养我念书,可是即使是这样日子依旧是紧巴巴的。玄门终究是绝情的,自从告诉我父亲的死讯之后就在没来过,他们并不在乎没了丈夫的家庭孤儿寡母该如何活下去。”

“我只记得我从云端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不仅仅是物质上缺乏还有来自母亲得到压力。母亲总想着要我赶快成才好脱离这个陷入泥沼的家庭,可我又是那么的不着调没有一分心思是放在读书上的。我越是不读书母亲就越是责备我,她越是责备我我就越是不听话。总之就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面。”

“每次我和母亲吵架之后我就跑出去躲起来,每次都是干娘出来找我,而且绝不空手。一个肉包子,一只烧饼,又或者只是一颗糖可是我也觉得特别的满足了,干娘总说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要我听母亲的话,要我好好读书。说着说着干娘就哭了。”

“那是的干娘还年轻,又是个算的上标志的人,更何况琴棋书画多少都会一点有不少男人愿意娶她做小,其中不乏富贵人家。但是干娘都拒绝了,因为干娘知道要是她走了母亲一个人肯定不行。可是我那时心里也知道干娘是不愿意跟着我们受苦的,每当她把媒人打发走了之后总是坐在屋子里一个人发呆。日子久了,媒人多了,干娘有点开始动心了。”

“有一会干娘和母亲吵了一架,具体是为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总是是件顶小的事情罢了。干娘告诉母亲这样的日子早就过够了,只是为了将就孩子。母亲也在气头上,于是就说既然过够了那你就走吧!干娘一时生气收拾了衣服就走人了,等再见到的时候她嫁给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

“现在干娘脱离苦海了,我和母亲却在泥沼之中越陷越深。纵使干娘时常偷偷摸摸的接济我们也已经没什么起色。直到后来母亲也愁病了,她为了我能活下去就送我去了舟山。”

“我爹活着的时候曾经和母亲说过无论将来怎样都不许把我送去玄门,但是我娘没听,因为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那时还是个不懂事傻小子,没有一技之长不能吃苦受累还总是暴脾气的到处惹事,要是不去玄门就只能是去混。不是成为人见人打的混蛋就是沦为缺胳膊少腿的乞丐,绝不可能到达今天这个地步的。”

“总之母亲的决定是对的,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干娘也不这么认为。干娘知道我被送到舟山之后跑去和我娘大吵了一架,说这玄门不是什么好地方好人进去都不能长命到死的时候往往连个全尸都没有。可是我娘依旧没有动摇,在她眼里就算是被妖怪吃进肚子里也比成为叫花子强。”

“初入舟山的那段时间干娘偶尔会来看我,因为她是父亲的遗孀又是一位精灵师尊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便从后门或者侧门偷偷进来躲在院子里等我经过,我们约定了一个地点就在花园的假山那里。在那里,干娘给了我很多点心吃食,当然更多是亲人的温暖。”

“也正是因为干娘常常来探看我才能快速的融入到玄门的生活中去,还和谭谪梁子宁打成一片。那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反正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感受到家的温度,在我眼里干娘和亲娘好像也没什么差别,甚至比亲娘还好。因为干娘会来看我而母亲却不会。”

“可是,等我再一点了之后也就是谭谪去了蓬莱之后。我偶然间想起我的母亲,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跑去內辖地打听,这时我才知道我母亲已经死了。哪天干娘因为我被送去舟山的事情和她吵架,干娘走后我母亲就上吊自杀了。从那天起我在没见过干娘,并非是埋怨她什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肖景低头看了看,谭谋已经被这无聊的长篇大论给磨得睡着了。而平卿那,他坐在肖景的旁边裹着徐大人的那件外衣被故事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密室之外依旧是那脸红心跳的声音,他们又在这青楼里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就在刚刚肖景讲故事的时候青楼里逐渐热闹了起来,醉醺醺的男人拥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喝酒睡觉。就趁着这混乱的时光里肖景三人躲进了密室,对于那些不知情的人来说他们三个也许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离开了。而赵小姐却被常客拉去了楼下。

肖景摸了摸平卿的头顶算是安慰了。

“干娘是个好人你不能怨她。”平卿小声说道。

肖景笑了笑,后背更加放松的靠在墙壁上“我从来没有怨过她,只是我现在没脸见她,我伤了她的心成了一个不成器的人。”说完肖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平卿小声的呢喃。

“不是我的错难道是你的错吗?”肖景望着平卿的眼睛,怪不得秉之会这么宝贝他确实好看啊。

“好了,别想这些了,先休息一下吧。等到下一个宵禁再来的时候我们还要想办法出去找找干娘。”

“恩,睡觉。”平卿揉了揉眼睛就这么挨着肖景躺下了。听过了肖景的故事他忽然不那么抵触他了,甚至有点可怜他了。果然这玄门中最最最幸福的人还是苏尚晚啊!平卿如此感慨道。

那个幸福小孩苏尚晚此时正在拯救方平卿的路上,小分队只有师尊师叔还有就是苏尚晚三个人组成,三人根据谭谪地图的指引成功来到了那个所谓的密道出口。

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之后那已经生出荒草的木板被迅速找到,打开木板果然露出地下漆黑的甬道。

可是师叔的注意力显然根本就不在这上面,色胚的眼睛完全盯着不远处的高墙上。黄瓦蓝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配色,尤其是那反射阳光的金色琉璃瓦,这是皇家的象征。

就在苏尚晚和师尊向着要怎么下去的时候,一个木梯子顺着那高墙飞了出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三个人都是一愣,他们三个愣愣的看着那木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还在想要是有个梯子就好了现在居然真的出现了梯子!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果然一个姑娘出现在墙头,小姑娘只有十三四的模样穿着极为得体的衣服。姑娘爬上墙头坐在琉璃瓦上双手抱膝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望着对面这三位。

色胚散发出他那一贯的男性荷尔蒙,他拍平身上的褶皱撩撩前额的碎发。

“这位姑娘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啊?”色胚对待女人向来都是自来熟。

苏尚晚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色胚的绰号起的真是好啊,连这么小的女孩子都不放过,这个禽兽怎么能是随州府的人啊真是给自己的门派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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