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传曾见过一谪仙般的白衣男子,头戴青笠,手握一把无伤剑,指戴一枚青玉扳指,总是救人于危难之中,打遍天下神魔妖兽无敌手,奉为六界传奇般的存在。

六界女子不论老幼妇孺皆拜于其俊朗的面容和伟大的传奇之下,堪堪六界男子之典范,风头一度盖过了昆仑仙上上的东王公。

一日,男子于深夜降于一座名为《无极巅》的庙宇,负手而立。他指间的青玉扳指在月色下泛着华光,粼粼徐徐,却不见往日那巧笑倩兮的女子从中而出。

男子面上泛起一抹悲凉,“第一千七百六十八座,真是无赖,让为夫好找。”

无极巅,世人为专门供奉他四人所建,起初他是不愿意的,但是他的娘子总喜欢与他捉迷藏。

他想,当他们的庙宇遍天下的时候,那个为了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女子,定是会过来看一眼的,他就不信还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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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前,天帝梵天征召四海内外诸神,昂旗擂鼓,与魔君柏涂于九域西之界神魔渊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厮杀大战,此战过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魔君柏涂重伤,不治身亡,魔军节节败退。

天帝于三日后昭告六界:魔君挑起战事,祸害苍生,人神共愤,为六界所不容。念其已身归混沌,魔界偃旗息鼓,故而以天下苍生安平为首任,不再追究。若魔界再犯,必诛。

与此同时,昭告天界:天后冰夷温良贤淑、德才兼备,为天界不可多得之将才,于战时身殒,尊天后遗愿,无需哀悼,各位仙家如常作息。

昆仑山西,瑶华洞外,一女仙立于服常树下。她一身金色落霞锦丝烟袍,头戴玉胜,脚踏寒云靴,端庄无比,在她姣好春盛的面容之下,这身衣服略显老成,却也增加了一丝威严。

她正与对面一男仙浅声低语。

“天帝,你无需再考虑一番吗?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冰夷她纵然……”

“不必了,就放在你处好生照看吧,让她学学修仙之道。”

对面的男仙正是天界的主宰,梵天。他话音一落,便飘飘然离去,留下女仙独自叹息:这世道,终归是变了。

女仙乃瑶华洞府主人,也是这天上天下三界内外十方女子之首,西王母娘娘。她怀间抱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望着婴儿无忧的睡颜,她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温柔,“可怜的孩子,爹不疼娘不在的,日后,便跟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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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弱水有龙,吃人不眨眼,凡去者十之八九,必当场殒命龙腹……”

“先生,那剩余的十之一二呢?”

“剩余那十之一二,虽有命回来,不是疯癫便是着了魔道,没一个好下场啊!这龙,实乃是一条恶龙啊,所以奉劝各位,切不可贸然行动去那昆仑,否则不仅仙道修不成,还容易丢了性命啊。”

柳河镇,西巷一茶楼内,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给在坐的各位茶友讲着这世间神魔妖兽的故事,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面色凝重,时而胆战心惊……

席间有一男子坐于角落,一袭白衣,头戴青笠,仅腰间束着一条三寸宽的银色云纹腰带,素的格外引人注意。小窗隙碎的日光打在他身上,竟与他素白的衣衫渐渐融合,剑眉星目,薄唇微抿,喉头微动,一派天成。

他慢慢的喝着茶,嘴角时不时的翘起一抹嘲讽,左手始终按着横陈在桌上的银色宝剑,仿佛这世间太平的空气下总有什么会突然出现要了他的性命一样。

我好奇的盯着他,想想曾经见过的那些人,柳河镇可从来没出现过如此冷漠又有些自负的男子,莫非,外面来的?莫名的不想让他相信说书先生的故事,我开口大声的问道:“先生,这些故事你可曾亲眼所见?那条龙,你可知什么颜色?你怎知她是恶的?”

先生一阵支支吾吾,而后有些尴尬的看着我,“老朽自是不曾见过,不过传言过于逼真,定是不假。至于颜色嘛,当是白色,天龙嘛。”

“哦,原来如此啊”,本还想多言几句,却见白衣男子起身走出了茶楼,他出门前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头一慌。

不是小鹿乱撞的慌,是一种貌似被鄙视了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很膈应。

总觉得他那眼神透露着一种古怪,我左思右想,最后确定了我的结果,我看着旁边悠闲的闭目养神的毕方老头儿,苦萋萋的问道:“毕方,我总感觉那个人听见我问话,很可怜的看了我一眼,怎么弄的我好像很白痴一样?”

毕方老头儿老神在在的抱着手臂,眼睛睁开一条缝斜睨着我,冷哼一声,“谁说不是呢,这说书啊,本就当个乐呵儿听就完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当真了呢?我说小染染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走吧,再不回去你姑姑该砍树了。”

这白衣男子,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庸俗的很。要是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折磨他,嘿嘿嘿。。。

不过,毕方老头儿说的对,这事儿啊,我最有发言权了。

因为,那条传说中的恶龙,便是本龙。

万年前,自我出生,我便长在这昆仑山上。

我不知生母如何,不知她长甚模样,万年来我在西王母与东王公处,几乎见过了所有的神仙,小的时候我总是逢人便问,你可曾见过我的母亲?但是关于生母,从来没有神仙与我提及。

我只知道我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万年来我见他的次数,一个巴掌便能数过来。起初我认为,他只是不喜女子,但是我眼见着一个个天妃入了他的九霄云殿。

后来,我以为他是不喜女儿,我便处处躲着他。

八千年前,天妃花盈生了个妹妹,我想着,父皇应该也是不喜的,便偷偷跑去将妹妹带到了昆仑山,打算以后两个人相依为命。

但是我又错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总觉得肯定是天妃花盈用了什么手段,让父皇喜欢上了这个妹妹。父皇怒气冲冲而来,带着哭肿了眼睛的天妃花盈。

我小心翼翼的把妹妹放在洞里,学着西王母娘娘的样子,柔声的安慰她:“不怕,姐姐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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