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铃粗粗扫了一眼,眉毛拧成疙瘩:“把防范皋国的部队调回京师?”
从皇城禁军到大内侍卫,全是君铃提拔上来的,难怪慕容慧没有安全感。
驻守北方边境的是胡查,定王府的老将,亦是慕容慧最大的依仗。
“不用干涉。”君铃轻轻一笑,把信笺丢到暖炉里,看着它皱缩,变黑,化为灰烬。
她本让胡查与羌古部配合,但是胡查不愿意,退下来也好,省得给执锋添麻烦。
沈轻扬犹豫:“那,万一陛下发难?”
“我总不能和陛下对着干你要不要来一块?”君铃拿起软糕托盘,边嚼便说:“皋国不能不防,胡查回来你就顶上。”
沈轻扬婉言谢绝,担忧地说:“可是京城里,岂不是没人了。”
“胡查不是人么?放轻松,京城安全得很。”君铃吃完软糕吃蜜枣,赞不绝口,“西境进贡的枣子不错,你给凤枝带些吧。”
沈轻扬前脚刚走,云寄书便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大礼盒:“这是皎国和定国有关的各项政策,你要不要先看看?”
礼盒打开,是厚厚的文书。
君铃差点把枣核吞下去,连连咳嗽道:“你是打算累死我么?扔给慕容慧去。”
云寄书拿起礼盒放在书桌上,坐在君铃对面,也拿颗枣子吃:“你真当自己在养老?”
“不然嘞?”君铃咬着枣核,单手支头,“陛下长大了,管太多不就引火烧身么。”
“听说前阵子,他还想把你送到翠玉山上去。”云寄书又拿一颗,在手中把玩,“当摄政王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君铃抿唇,沉声道:“他是大哥的孩子。”
“皎国只认我一人,而我只认你一人。你在一日,皎国臣服一日。你若不在了”
云寄书把枣子放回果盘,“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羌古部已经围困皋国很久了,但在单宸若的严防死守下,迟迟没有进展。
狂风呼啸,卷起黄沙,拍打被加固过的帐顶。
执锋独自坐在沙盘边,小旗帜插了又拔,拔掉又插,总是找不到正确的位置。
风吹进来,他拢一下微敞的领口,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沙盘。
纤纤素手出现在沙盘上,把小旗帜拔出,放到了另外一个位置。
执锋眼睛一亮,继而摇头,摸着不算太短的胡子说:“不行不行,那是定国的地方。”
“借个道不就好了。”
“被抓住话柄对她不利。”执锋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愣了一瞬,迅速地捋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什么时候到的,也不通知我。”
帐外传来拓拔旋愉悦的偷笑声。
“通报了,你没听见。”君铃取下自己雪白的斗篷,伸手抵在自己和执锋之间,“胡查调到京城,现在守在边境的是沈轻扬,我的人。”
执锋盯着君铃身上的尘土:“慕容慧为难你了?”
“他什么时候不为难我了。”君铃摆摆手,“小孩子做派,不提也罢。”
执锋不再追问,把话题引回沙盘:“你们直接从侧面出击,我们正面配合,省去了借道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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