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国王住在琼月城正中心的宫殿中,说是宫殿,其规模不过比富贵人家稍大了点。皎国王脸色蜡黄,眼泡浮肿,穿着明黄色的锦袍。锦袍正中间绣着一只蝎子,尾巴上翘,两钳张开。一条银蛇将它环绕,首尾相连。

房间里间或爆发出闹鬼一样笑声,君铃与等候召唤的丫鬟里,越发觉得皎王像个会喘气的枕头,蠢不可言。她抬头瞟了一眼背对着她们的士兵,按照计划,君兰要来了。

咣!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可惜砸骗了,从房檐处蹉过去。瓦片与鸟巢齐飞,半个屋顶被开了天窗。五个蒙面人跃出来,千桃挥鞭挡了一下,林简扯着皎王且战且退。

五个人身材都差不多,其中定有一个人是君兰。君铃紧张地探过头,距离她最近的士兵拍了她一下,呵斥道:“离远点!”说完加入到战斗中去。可惜刚跑几步就被细线勒住脚腕,往上一提,正摔在前面人的剑尖上,贯了个透心凉。

所有人都在后退的时候,突然一个瘦弱的小厮直愣愣往战圈里冲,一直冲到林简身边,大喝一声“去死吧!”掷出一个药瓶。

这声音,不是云寄书还能是谁?说好留在清韵宫,等她捉了君兰回去,这会又出来捣什么乱!来不及多想,君铃几步窜到云寄书面前,正要问她,却见千桃挥鞭抽碎了药瓶,里面的黑药汁原路泼回来。

一切就像慢动作。君铃顺手踢起脚边的半张桌子。桌子翻旋着挡住一部分药汁,另一部分则毫无阻拦地冲云寄书去。云寄书傻了一样往后退,完全不知道怎么躲,幸好君铃伸手把她拉到桌子后。

手背上火辣辣地痛,君铃抬手发现药汁滴中的黑红一片。云寄书后退两步,趴在地上摸索到一个还没破的金酒瓶,丢了盖子就往君铃受伤倒。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药汁混合着血液被冲掉,皮肤显露出诡异的苍白色。

君铃只觉得左手又冷又热,本已经消退的黑色花纹又一次浮现上来。她半跪在地上,人影绰绰,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回响。头越发昏沉,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睡,君兰,君兰就在这里,坚持住,带她回家。

瞳孔收缩,眼球充血,君铃什么都不知道了。

“唔……”醒来已经在清韵宫,眼前是熟悉的床,熟悉的屏风,和熟悉的执锋。君铃头痛欲裂,浑身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割,忍不住呻吟一声。执锋的手瞬间握紧,站起来弓着腰喜上眉梢:“醒了?哪疼?还难受么?”

“兰……子?”君铃慢吞吞地问,喉咙痛的厉害,每发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放心,她就在隔壁,好着呢。”执锋摸她额头,又是这个动作,只不过地点从别江岸换成了琼月城。

隔壁?她把兰子就回来了?发生了什么?君铃脑袋问号,表情跟不上脑子的变化。执锋见她懵懂的模样,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开始问一些弱智的问题。

“还记得你是谁么?”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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