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市,阳城医院,某病房。

窗户上,溅起的雨点慢慢汇聚,积攒到一定的重量,快速滑下去,融进窗框的积水中。

薄薄的玻璃挡不住滴答声,只能任由其在病房里传播回荡。

偌大的病房里,另外三张病床空着,只有靠着门的那张床上躺着憔悴的柯妤常。

标准的“甲”字脸上添着一对浑然天成的细柳眉,修长而高耸的鼻子下生着两片薄嘴唇,煞是好看。

这是何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柯妤常。

“怎么样了?”,白果推门进来,带着两份饭。

“还没醒,脸色好多了”

白果将饭递给何生:“你也守了一天一夜了,吃完了去旁边的床上眯会儿吧!我守会儿”

何生倦了,也就没有拒绝:“好”

“渴,咳咳”,两人刚刚将餐盒打开,还没来得及吃一口,柯妤常突然似呓语般搭了句腔。

何生赶紧将餐盒放下,取过一个杯子倒了些水,将柯妤常的头托起来。

柯妤常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何生:“怎么是你?”

何生将水杯送到她的嘴边:“慢点,别呛着”

柯妤常一直望着何生,却丝毫没有动嘴的意思。

“都是同班同学的,怎么?怕我给你下毒?”,何生打趣道。

柯妤常脸红了,忙将头转到一边:“不是”

“那就张嘴”,何生将柯妤常的头托的高了些,不由得她反抗,便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嘴边。柯妤常想张嘴说话,温水便流进了嘴里。

“咕噜噜”,正喝水的时候,柯妤常的肚子响了。

何生跟白果对望一眼,白果便上前来,帮着柯妤常靠坐起来,而后何生将他的饭递给柯妤常:“趁热吃”

“咕噜噜”,柯妤常肚子又提醒似的响了声,但她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餐盒。

何生微皱眉头:“这是要我给你喂?”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赶紧吃”,何生将饭盒塞到柯妤常的手中。

这生来悲苦的姑娘啊,受的了冷眼,却受不得半分温暖。有人说:天生就是劳碌命,享不了福。

“哎,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护士”

“不···不用,不用,我刚才打了个哈欠,没事”

柯妤常拿起勺子,一边落泪,一边大口的扒饭。

雍州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这个往日看起来宽敞的房间,今天却狭促许多,里面挤满了警察,或坐或站,足足有小两百号人,刑警队大半的警察都在这儿了。

虽说是开会,但却没一个人敢先声,都在静静等着。

“滋滋,滋滋”

香烟燃烧的细微声响清楚传进每一个警察的耳朵里,他们知道整个警队只有一个人敢在会议室里面抽烟,也正是这个人,让他们此刻如履薄冰。

这个人,便是刑警大队副队长雷强。

花白的头发,黝黑的面色,深刻的法令纹。这些明明是知天命之年才有的样貌,却一一出现在只有三十七岁的雷强身上。

他短而粗的手指间夹着两支烟,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来回在众人身上扫过:“你们都是刑警,都是专门学过刑侦的,头上都顶着警徽”

雷强停顿了下,突然站起来将桌子上的文件夹狠砸在地上:“但是你们干警察该干的事情了吗?三百号人,两天时间,就给拿来这份狗屁不通的报告?!”

雷强一脚踹开椅子,扶着腰来回踱步:“连警校学生都不如,都是干什么吃的?!用不用再回炉深造一下?”

一个戴着眼睛的警察开口争辩道:“雷队,这不能怪我们,这次案发的这么奇怪,我们已经将该做的都做了”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你们技术组搞了两天,一丁点线索都没分析出来,我要你们这五十多号人干什么?”,雷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案发奇怪就不查了吗?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警服吗?!特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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