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初春,晶莹剔透的露珠挂满了亚特兰蒂斯每一处森林的树梢。
一群青年骑着白狼穿梭在首都西郊的树林,这里植被茂盛,枯木逢春,空气里蕴含着丰盈的养分,小动物告别了漫长的冬眠,开始在林间自由活动,贪婪的享受着大自然慷慨的馈赠。
赫西普斯冲在队伍最前方,他们将去树林峡谷中的赛纳平原,那里有一种稀少的斑鹿,它全身布满了金黄色的皮毛,毛上点缀着一圈圈不规则的白色细绒,看上去非常娇小可爱,这种塞纳斑鹿常常被当成友好的使节送往邻邦大大小小的部落。
“殿下,等等我们。”后面的青年大声喊道,可怎么使尽全力还是落后赫西普斯两百米的距离。
赫西普斯充耳不闻,继续向前横冲直闯,直到抵达平原的边界。他放慢脚步,从白狼身上一跃而下。
徐徐流淌的山野清泉顺着峡谷的低凹处横跨着整个平原,将它一分为二。河水的灌溉使这里早已呈现出了春意盎然的新姿,山野独特的美丽景观让人心境豁然开朗,呼吸不由得变深。
这时,远处的斑鹿群出现在了年轻人的眼前,后来的同伴纷纷跳下狼匹,他们俯下身子跟在赫西普斯身后,在草丛的掩饰下慢慢靠近鹿群。
“殿下。”身后的同伴小声叫道。
赫西普斯作了一个让他闭嘴的动作,然后放低声音对其他人说,“听着,抓活的。”
同伴们纷纷点头,把手放在了腰间挎着的弓箭上。在兵分两路,左右夹攻的攻势下,鹿群被突如其来的惊吓搞得四处逃窜。一只年幼的斑鹿掉下队来,它跃过围攻的猎人们,想尽量跟进自己的群队。
霎时,白狼群从后围剿而上,彻底断了它的逃生之路,斑鹿惶恐的在白狼群中打转,就在它想尝试最后一跃时,一支利箭一闪而过,将它的右后脚划伤,小鹿跌倒在地。整个狩猎非常成功,他们抓住了那只受伤的斑鹿。赫西普斯提着这只战利品,命人把它装进事先准备的木箱中。
“殿下,怎么处理它?”一个同伴问。
“我打算送给西瓦德,让那混蛋不要有事无事到亚特兰蒂斯来晃荡。”赫西普斯将弓箭丢给同伴,自己重新跳上了白狼。
“听说他给国王来信,邀请阿斯兰殿下去尤族做客,你会去吗?”同伴继续问。
“他可没这么好心邀请我。”说完,赫西普斯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骑着白狼向着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同伴们被他远远摔在了身后。
赫西普斯刚回城就被通知去军政厅开会,他来不及更换狩猎服,径直走进了大厅。里面一张巨型的圆桌除了他的位置,早已人满为患。
“殿下,尤族的形势并不稳定,你完全没必要亲自出访。”
“殿下,如果真需要出访,你随便派个人去也行呀。”
大臣们七嘴八舌,但国王决意已定。
“还有一件事。”阿斯兰的声音使在座的要员们顷刻间鸦雀无声,“我离开的这期间赫西普斯全权代理我行使国王的权利。”当着众臣的面,阿斯兰取下那枚象征王权的海晶石戒指递给了弟弟,不等赫西普斯开口,他接着宣布道,“散会。”
大臣们逐一离开,赫西普斯仍然坐在原位没动,阿斯兰将手里的文件整理到了一旁,然后抬头望向他,他看出了他的不满,等着他开口。
“如他们所说,我也不认为是国王应该亲自出访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派我去。”军政厅只剩下两兄弟时,赫西普斯说。
“父皇跟母后去世后,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到尤族并非打仗,没必要让你去冲锋陷阵。而且我认为管理一个国家比在战场上厮杀更困难,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希望身后有个值得信赖的人掌管局势,而你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你还带谁去?”
“我的秘书伦赛。放心,我会留下裴蒂斯协助你。”
赫西普斯不语,他耳边回荡着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君主的职业是政治而非战争。
“还记得祖训吗?”阿斯兰问。
赫西普斯抬头,“当然记得,血脉使我们团结,团结使我们战无不胜。”
“那么很好,你还有什么问题?”
看到哥哥眼里满是信任与重托,赫西普斯沉默了。阿斯兰望向门外,他早注意到长廊外有个阴影停驻了很久,他起身走了过去,不出所料,洛熙正心事重重站在那里。
“洛熙?”阿斯兰的声音让洛熙回过头来,在得知他决定前往尤族后她就急匆匆赶来了,到了门口又觉得不妥,于是迟迟等在了外面。
“你真要去吗?什么时候动身?去多久?”
阿斯兰将她搂在怀里,“我打算散会后就去告诉你,你却自己跑来了。”
洛熙双臂紧紧抱着他,自从索加去世后,她总是害怕与亲人分开。
“在家乖乖等我,我不会去太久,而且我会想你。”他的气息环绕着她,声音极低。
赫西普斯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他微微蹙眉看着两人准备离开,洛熙叫住了他,“赫西普斯。”她挣脱阿斯兰向赫西普斯走去,“谢谢你那天帮我解围。”
赫西普斯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然后大步流星走远了,留下满脸孤疑的阿斯兰和满怀欣慰的洛熙。
前往尤族的舰队一共驶出了大大小小十二艘。将近一周的海上航行,海平面终于出现了一大片岛屿。
“殿下,前面就是尤族群岛。”伦赛兴奋得从前甲板走到了国王身旁。
记忆中尤族群岛离亚特兰蒂斯东岸很近,但这距离多少还是出乎了阿斯兰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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