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遥关,一个鸡鸣闻三国的地方。

东凉国和白沙、荒水三国的三界在这里相交。

西遥关最东边,驻守着东凉国边关人马一支由三千人马组成的军队。

“陈将军,您找我?”暮色初落,一个面有菜色的老头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大帐。

帐内已经点起灯火,油灯下,一个身形微胖,身穿盔甲的汉子站在三界地形图前踟蹰,闻听此话顿时回头,“刘大牛,这都饿了两天两夜了,究竟有没有吃的东西你给弄点来吧,我实在是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弟兄们更是饿得刀子都握不住了,今晚敌军要再次进犯,我们可如何是好?你难道要把余粮藏着存进棺材里去?”

叫刘大牛的年长汉子目光里显出痛苦之色,苦笑:“陈将军,我知道您饿,弟兄们也都饿,可我真没有存粮了呀,一粒一颗都没了就连老鼠洞里我们都挖掘清扫了,前儿早晨那顿面糊汤就是用那点粮食烧出来的虽说附近山上有野菜可以挖来充饥的,可敌军守卫严密,控死了那条通道,我们出不去呀”

陈将军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伙夫营长,“求你了,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今晚可能又是一场恶战呀,我们不能让战士们在临死之前吃上一口饱饭,死了也是饿死鬼呀”

刘大牛望着眼前的将军,军中最高将领,他忽然下了决心,“陈将军,我知道,和荒水、白沙对峙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苦苦撑着绝不后退,我也知道退一步,我们丢失的就不是东凉国西北的边陲,而可能是大片国土的沦陷,无数百姓黎民的生死,所以我们不能退!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回去想办法就是把我刘大牛下油锅煮给弟兄们吃,我也绝无怨言!”说完不再犹豫,摆着沉重的步子钻出帐子离开。

“难呐”陈将军转过身来,油灯的光映在脸上,显出他满脸忧愁,就连一对深陷在眼窝深处的目光里也布满了熬煎和愁苦。“老哥哥呀,我知道难为你了!巧妇难为五米的炊,眼看全军深陷这弹尽粮绝的境地,就算你老哥哥平日里再怎么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可也不能凭空变出粮草来呀”

可是饥饿实在是强大,像瘟疫一样在大军当中蔓延,每个营房都死沉沉的,弟兄们躺在地面上艰难地呼吸着,为了抵御饥饿他们只能大量喝水,但是喝多了肚子鼓胀得难受,能听到整个营房里回想着咕噜咕噜的水响声,那是他们饥饿的肚子在响。

刘大牛艰难地走回伙房。

一个小伙夫走过来,“师父,你要做什么?”

“杀马熬马肉汤”刘大牛说着撸起袖子。

小伙夫吃惊:“我们全军的马都已经杀光吃光了现在只剩下陈将军那匹马了,那可是军前救过陈将军命的马呀,再说都已经瘦得皮包骨了,难道真要杀了它?”

“啰嗦什么!去,悄悄把马牵过来,不许让别人知道,要有人问就说我要给马饮水。”

小伙夫脚步迟缓地去了。

刘大牛开始磨刀。

大刀在石头上霍霍作响。

一匹马很快牵来了。马瘦毛长,它瘦得走一步晃三晃。

“你去吧一个时辰后来端汤就是记住了,第一碗先端给将军后面的大军分着喝,每个人一大口,这些大锅里我都要熬上骨头汤,你要保证人人有份。”

小伙夫饿得没有力气继续看他杀马,也不忍心看着那匹老马死去,就真的回去歇息了。

时间在黑暗中流淌。

小伙夫也忘了自己昏迷了多久,一阵夜风吹过,他醒了,一个激灵爬起来,鼻子间似乎闻到了香味。

他摇摇晃晃奔向伙房。

点起火把看,眼前一排溜的土灶上,几口大锅里盛满了汤水,灶膛里的木柴残余着最后的火光,香味满屋子都是。

师父果然杀了马,烧了这么多的汤!

“喝汤了”他舀出一碗,端向大帐。

陈将军接过汤埋头就喝,只喝了半口忽然停下,“你喝了吗?哪里来的汤?刘大牛呢?”

小伙夫迟疑,“没见他啊他说自己杀马、熬汤,叫我不要参与,我就歇了一会儿”

“那匹瘦马熬的汤?不对呀,我怎么感觉不像马肉味儿呢?”陈将军皱眉缓缓地说,把空碗在鼻子前闻闻,忽然手一软丢了碗,扑抢着身子出门:“不好”

小伙夫跌跌撞撞跟着陈将军跑。

进了伙房,只见十几口大锅里都是汤,热腾腾地冒着白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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