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见婉儿阿妈走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义母,初九感谢你再造之恩,您今后就是初九的母亲。”
李大山把事情的来龙细脉与婉儿妈说了明白。
唉,婉儿阿妈听完,不禁也长叹一声。
“孩子你快起来,想必你也是个可怜人,你也别义父义母地叫,我也听不懂,你就和婉儿一样叫我们阿爹阿妈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阿妈也没啥要求你的,只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你阿妹,快起来,孩子”婉儿妈扶起初九。
婉儿虽不太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倒也听清楚了,初九从今往后就是自己的阿哥,乐得她一脸灿烂。
一家人劈柴生活做饭,小半天下来,渐渐没了生分,待饭菜做好端上桌,开饭,李大山边吃边给大家讲进山打猎的诸多事情,听到有趣处,婉儿顾自“咯咯咯”地笑,而婉儿妈,一个劲儿给初九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初九吃着吃着,突然眼睛就红了,家,我也有家了,原来这就是家,我也有了爹娘了!
第二日,初九的新衣就做好了,和婉儿的皮褂有几分相似,虽不是太好看,初九穿上却十分合身,直夸阿妈手巧。
早饭过后,初九问阿爹找来了锄头和火把,抱上自己原来穿的红衣和自己的剑,出了门。
婉儿蹦蹦跳跳也跟了去,初九走到村头的岔路口才停了下来,挥起锄头就开挖,只挖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才挖了个半人高的坑。
“阿哥,你在搞啥子嘛?”见自己阿哥一言不发,只顾着闷声挖坑,婉儿蹲在一旁,小手托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初九跳出了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对婉儿说:“不干嘛,挖坑埋人。”
“啊?埋谁呀?”
“埋我自己。”
初九说完,拿起火把点燃了红衣,一把扔进了刚挖好的坑里,那红衣本就是上好的绸缎所制,遇火燃得极快,不一会儿,伴着烧焦的刺鼻气味,已只剩下一堆黑灰和几丝余烟缭绕。
初九看着红衣焚尽,双眼通红,却一言不发,一把拿起自己的宝剑,从剑柄慢慢抚摸到剑尖,“叮”,一滴眼泪掉到了剑身,溅起无数细微泪花,挣扎,振翅,嘶吼,终于带着不甘和无奈,扑落雪地里,融于无痕。
“嗒”,初九挥手一扬,宝剑入坑,溅起灰烬,迅速又被落雪染了斑白。
对不起,再见。此生不再着红衣,宝剑且随雪深葬,这世上,再也没有阮红梅。
土掩雪埋,宝剑锋葬泥雪里,不复再见红衣郎,此间只余初九名!
“唉!”,初九和婉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高山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遥望着这边,悠悠一叹。
也听不见黑点随后而起的箫声歌声。
大浪哟……江湖几片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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