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位于下海市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银色子弹形的大楼,“虹创集团”四个黑体大字高高的矗立于大楼的顶楼之上,在内部灯光的衬托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这整座办公大楼都隶属于虹创,此刻早过了下班时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诺大的办公楼逐渐冷清下来。位于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正低头批复文件的男子被敲门声惊扰。

“进来”

接着厚实的门被推开,一脸严肃的白咷走了进来,坐在大办公桌后的男子抬眼看了一下,合上手中的文件,右手手指做着一个抓的动作轻轻往前一伸,一杯清水从远处滑到他手中。他抬起手将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大玻璃幕墙边站着,俯视着独属于下海市那绚烂夺目的城市夜景,车水马龙。

夜晚的来临,代表着奢靡堕落的狂欢又将要开始了,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的人脱去正经的伪装,变成一具具只为纸醉金迷,贪图享乐的行尸走肉,那只是些迷失了自我的可怜人。

男子平静的面容里透出一丝怜悯之色,不知是在怜悯谁,许久他才开口道:

“那件事有结果了?”

“当然,资料都在这里,”白咷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

“家里的独生女,她父亲莫笛是个孤儿,一生都以作画为生,平常来往的也就几个志同道合的画商,社交圈极小,近几年名气渐大,前不久刚去世,听说一幅画在他死后的第十天拍出了天价。母亲陈念虹,据说死了有十五年了,还有没有娘家人有来往的这个我还在查,需要多一点时间。”

他停顿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简单看了下,大概就这个意思,其他的你自己再看看。”说完便把文件袋递了过去。

站着的男子接过袋子,抽出里面的几张纸,快速的浏览着。只见他一头乌发服帖的梳向脑后,剪裁合体的西服衬的他越发挺拔修长,整个人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生畏的气势。

他用细长的手指举着那几张纸,几乎一直挑着眉,金色的眼睛时而眯起时而睁大。这双世上独一无二的金色眼眸的主人正是虹天熠,而他手里拿着的是有关莫陵兰的个人调查。

“这里说她从小就是寄宿在学校长大的,每年只有少量的时间回家与父亲相处,这么说她不可能是‘黄道极光’的人,而且就算她父亲有问题她也不可能参与到”

他喃喃自语道,并不理会白咷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完全一副陷入思考中的神情:“他父亲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画痴,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画室里度过的,那也不太可能是他们的人。她父亲过世后她因太过沉痛所以于一周后独自去了西藏,并于四日后失踪?”

说到这里,虹天熠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望向白咷,似有话说,而白咷也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错,从时间上推断,她失踪的时候正是出现在魁鬼林的时间”白咷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

“这样的话,事情就更显的蹊跷了,虹陨城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寻常人能进入的,她身上流的不是我们旻族的血液。”

“没准她是风、雨、雷其他三部遗留在人世的子孙也未尝不可能。”

“除了二十几年前,我部的橙跃爱上了一个人类男子而放弃了旻族身份,纵观旻族几万年历史,查阅所有的史料都没有记录显示有这样的事发生过。”

“风临谷的人向来风流,在人间一夜风流留下些孽种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先别说就凭一夜风流就能留下孽种的几率有多高,就是旻族的孩子也是要到十八岁成年后,由父母传授‘凝血咒’开启了异能通道才能自由出入人类世界的。你觉得风临谷的人会如此轻率,视自己族人的安全为儿戏吗?”虹天熠言之凿凿,并不认同白咷毫无根据的推测。

说到族人的安全,白咷正色道:“这个‘黄道极光’组织也真是可笑,千百年来一直在寻找我们旻族入口,用尽手段追查我们的人。天真的以为虹陨城是有门有路的,只要他找到出入口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进来。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通道其实就是我们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只有拥有我们的血液才可以进入旻族四个部落,可笑的人,做再多也是徒劳。”

“那些人不足挂齿,倒是那个女孩,看来真的不一般。”虹天熠微侧着头,神情变得莞尔,不由得想起了那日晨泳时在沙滩上的遭遇。当她见到赤条条的他时,双眼紧闭脸颊通红,紧张又窘迫的样子真有趣,如今会害羞的女子倒是非常稀有了。而他见识过太多对他投怀送抱,恶狼扑食一般的女子,想到就心有余悸。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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