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承受永恒的单调,余欢越想越怕,甚至仿佛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粗重压抑的像在学校里刚刚跑完三千米。

突然,黑暗剧烈晃动了一下,天好像裂开了。

天光从缝隙中一丝丝渗透出来,乌云散开,黑暗转眼间冲散,昏暗中的明亮有种开天破地的美感。

余欢又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身体不止是在晃动,已经彻底失去了平衡,正在朝一边跌倒。

余欢摔倒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火辣辣的疼,像刚被人打了一拳,一只眼睛很重,只能睁开到一半,应该是已经肿了。

身旁有一个篮球,刚刚落地,弹跳着滚落出去,周围是泥红色的砖地,细碎的红色砂砾和砖上破碎的粉末到处都是,有的砖缝中长出了杂草,看样子不久前刚被踩扁了许多,给人一种荒芜感,有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地面了。

我没死?余欢头很疼,意识模糊,被从梦魇中惊醒,面部还遭到了重击,罪魁祸首应该就是那个篮球。

“喂儿子!你走什么神啊,没事吧。”面前有人叫道。

好熟悉的声音!

余欢抬头,三个平常打扮,打球连球衣都不穿的少年站在近前,一个很高,两个很瘦。

阿秋怎么这么瘦了?七哥的肌肉呢?嗯,这个看起来舒服了,君泽还是那副叼样,不穿格子衫装人样了。

我在做梦?眼前的三个人是和余欢一起玩了十年的好友,只是现在这幅样子明显不对,少年的容貌,稚嫩的气质,应该是永远呆在记忆中的模样。

“叫爸爸!”余欢捂着被砸到的半边脸站起来,就算在梦中也不能被占便宜。

刚喊他的那个少年叫洛秋起,因为北方的孩子们大都有鼻炎,冬天的时候喷嚏不断,自从洛秋起听错了一次之后,他们就一直叫他阿秋。

“你别装怂,捡球去,到你发球了,谁输了谁叫爸爸。”余欢捂着眼睛不动弹,洛秋起叫道,打篮球谁还没被球砸到过了,算什么大事。

熟悉的父子局,高中时候他们总是找各种事情来父子局,输了的人肯定再找各种理由不算数。后来毕业之后的聚会上,女生见到他们几个都会开玩笑地问,你们几个关系捋清了吗。

余欢站着不动,这会儿头确实疼的厉害,但不是因为被砸,不是那种物理上的疼痛,倒像是一场完整的睡梦被突然打断了,脑海深处在不停的呼唤他继续睡过去,把梦做完,每呼唤一次,就像有根小针在扎一样一阵刺痛。

疼痛的感觉很明显,身上没有其他伤势,那棵燃烧着的树足有一人粗四五米高,当头砸下来,余欢没来得及躲闪,按理说没有幸免的道理才对。余欢摸着额前的刘海,自己有多少年没留过这种学生头了?

“哎!你掐我干什么!”

余欢在君泽身上用力掐了一把,那个个子很高的少年疼的蹦起来老高,几乎碰到了篮筐,弹跳力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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