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桓还是死了,在朱桓回到崇祯四年十五天之后死了。
朱由桓是他回到明朝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人,而朱桓也是朱由桓五年来见到的惟一的不是来害他的人,两个惶恐不安的人互相取暖,时间虽短,感情却已深。
朱桓望着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朱由桓,最后的这段时间疾病已将他折磨的骨瘦如柴,长期的压抑也使他看起来比十二岁要小的多。
朱桓将窗户上的白布扯下来铺进墓坑里,将朱由桓从床上抱下来,跳进墓坑,将他轻轻放下。
朱由桓的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簪子也在手里紧紧地攥着,朱桓将他的双臂放在胸前,用白布将他裹起来,脱下身上穿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校服和球鞋也一起放入朱由桓身边,最后看了一眼,随即将土推下去盖上。
土全部盖完,再将地砖一块块铺上,使其看起来跟周围一样,或许要一直等到宫殿重修才会被发现这里埋着一个人,但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埋着的人是朱由桓,因为历史会记载朱由桓并没有死,也不会死在这里。
朱桓换上朱由桓的衣服,他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自从他母亲去世以后,他就一直只穿白色衣服。
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字是朱由桓早就写好的,朱桓将纸拿起来仔细的读了一遍,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将信小心的折好,走出了内室。
朱桓来到外室,在正对门口的地方席地坐下,双腿盘膝,将信置于膝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正午了,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在朱桓的脸上,看上去一片宁静祥和,但此时朱桓的内心却是忐忑不安,心想也快来了吧。
门外传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直到门口才消失,接着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该进午膳了,奴婢还是给您放在门口。”是刘大有的声音。
“不用了,端进来吧。”
刘大有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高兴的说道:“是,公子!”
门并没有拴上,刘大有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公子,今天怎么……啊……”
接着是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上好的瓷碗碎了一地,几滴汤水洒在了朱桓洁白的衣服上格外显眼。
刘大有吓得双腿发软,跪下连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子息怒!”
“起来吧!”朱桓并不在意,淡淡的说道。
“多谢公子!”刘大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弓着身子感谢道,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瞄了一眼朱桓的头发。
“公子爷,您的头发?”刘大有见朱桓并没有生气,大着胆子小声的问道。
“刘大有,你不必害怕,这些年来你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母亲,母亲死后又照顾我,我要多谢你!”
“不敢,照顾公子爷是奴婢的本分。”刘大有有些激动,这还是公子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的对他说话。
“大有,你将这封信呈给皇上,告诉皇兄我要出家为僧。就说我往日因思念母亲成疾,近日终于想通,诚心想要出家为母亲祈福,同时我大明近来内忧外患,请皇兄要多多保重身体,我会为皇兄为我大明日日诵经祈福!”
“公子,不可啊,您不要想不通啊,您还这么年轻,娘娘泉下有知定会伤心的。”刘大有一听朱桓要出家,连忙跪倒哭着劝道。
“大有,不必伤心,我都想通了。快将这封信去呈给皇兄!”朱桓将信递给刘大有,
“是,公子!”刘大有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双手接过了信。
朱桓见刘大有走出去才站起来,心里还是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其实是他和朱由桓早就商量好的,朱桓代替朱由桓活下去,目前来看最大的破绽就在头发,朱桓的头发只有不到一寸长,古人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了出家的僧人其他人是不得剃发的,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
现在朱桓最担心的不是被他的皇兄崇祯责罚,而是如果崇祯真就答应让他出家那可怎么办?难道接下来的五年都要吃斋念佛,日日诵经不成?
既然回到了古代,就要体验下古人的生活,而且他还是个皇子,虽然朱由桓一直被囚禁,但他朱桓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阴森森的乾西宫里。
刘大有一路小跑来到了养心殿,近来崇祯皇帝一直在这里办公,外朝的奏折也都送到这里。来到殿门口,见有两个太监守在门口。连忙对着其中一人说道:“刘公公,曹公公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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