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郡主选择这个时候突击追问,时机把握可谓是无比精准,因为我的心已完全放松警惕,很容易被她一招击溃。
我心想郡主呀郡主,你是不是在你妈肚子里就开始琢磨人啊,东一棒子西一榔锤的,小小年纪却令人不寒而栗。
捉摸不透她的真实意图,我只能加倍小心。自从进了这个茶亭我一直小心谨慎,唯恐被其看穿半点不对,难道我被她看出了毛病?
顾不得检讨,我沉着应道:“从东边的河北而来,听闻虞世南的虞体书法冠绝古今,我千里迢迢地特意前去拜会,幸得其厚爱,留学两日,昨日返还于长安城————十里外的南边有条小路,我从那里拐上了官道。”
历史上的虞世南是窦建德的一个谋臣,窦建德占领河北多年,势力不可小觑。我谎称拜会虞世南倒是可信的,同为书法佼佼者怎能不惺惺相惜呢,别说千里之隔,就是万里之遥,我也要拜会探讨一番啊。
“马在什么时间丢的?为何不走官道而专走小路?”郡主眼神犀利,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随即立刻又问道:“你可曾到过林场?”
林场当然指的是猎场,我不假思索说:“什么林场?你说的是狩猎的猎场吧。至于我为何走小路而舍弃官道,你听这首诗便知”。
当下吟唱出了李白的田园诗,意思不言而喻,我为得不是快马加鞭,而是享受田园之乐,走小道更是曲径幽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郡主脸色掠过一丝异样,她心里倒是不感意外,既然拥有书法之精,当有诗词之美。但我所颂诗句对仗工整,显然是大家之作,但却从未听过,她肃然起敬赞道:“公子才华惊人,此诗句堪称古今之最,他日必成诗仙。”
我之前满口胡诌说我爹是长安城的达官贵人,我又身带兵器彰显自己是练家子身份,对这个远近闻名的猎场怎能毫无所知?我不但大胆承认了,而且毫不避讳地将林场说为猎场,有给敌人提醒之嫌,做法之大胆之冒险,连我都觉得后怕。
但刀架在脖子上,我别无选择,对郡主这样的人只能使用非常手段,我说:“马匹在小路歇息时跑了,我问一个农夫说抄近道可上官道,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买到一匹快马,但走到这里也没碰到卖马的,倒是喝上你的好茶了。”
郡主微微一笑地点点头说:“挺巧的,也挺倒霉的,当然也挺幸运的。”三句话表示三个意思,我从东边来挺巧的,丢了马够倒霉的,进了茶亭确实挺幸运的。
其实,我刚出林场时特意打探了一下地形,南边确实有一条小路斜插到官道,郡主所留眼线肯定不少,说不定我刚出现官道就被人发现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一一甄别起来比较难,他们只是拿捏不准而已,所以郡主才会坐镇茶亭。我离开林场没有坐骑,必定步行赶路,方圆几十里就她一家茶亭。
我决定冒险打个擦边球,说道:“林场围着好多士兵,恐怕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敢逗留。。”
茉莉说:“是嘛。”但又蓦然大喝一声,“回答得滴水不漏啊,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有问题!你是从木屋而来,你就是那个乞丐!”,她说着话,从怀里拽出一把三棱刀,咄咄逼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