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清月突然触柱的事情,谢琛与林家的谈判被迫停止了。

硕大的堂屋内,只剩下谢琛和谢轩父子二人。

谢琛依旧是一幅面不改色的样子,手里把玩着茶盅,静静等待林昀昌的归来。

倒是谢轩十分焦躁难安,他在厅前来回地踱着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神色焦虑。

“既然担心,便去看看,没必要在我面前做出这幅为难的样子。”在谢轩来回走了不下二十次后,谢琛抬眸看向他,淡淡开口。

谢轩动作一滞,犹豫片刻后,实在忍不住上前道:“父亲,您方才太过分了,您要我回去,我跟您回去便好,你何苦为难月娘?”

蠢货!

谢琛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他要他跟着回去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被他抛弃的可怜虫罢了,还真以为他是惦念着那点父子间的情分啊!若林家的两个孩子不能跟着回京,他来林家做什么?

谢琛想着,便下意识地环顾了下四周,这间大厅内的装饰虽古朴简单,但每一样都大有讲究。比如厅左侧的泼墨山水屏风,是出自前朝大师张文之的手笔,价值万金,还有他身下坐着的雕花木椅,用的是上等的红木,就连他手上把玩的毫不起眼的小小茶盅,都是汝窑瓷!这等的骄奢富贵,是他在京城的时候想都不能想的。

他虽位居三品,但每个月俸禄微薄,若不是户部尚有油水可捞,他每年的俸禄甚至都买不起林家随意摆放的一座屏风!

再加上,他除了有谢家要养,还要养活岳家那一大家子人。白家都已经是个破落户了,却还要维持着可笑的世家体面,他的岳父在他升官之后越发的得寸进尺,他每每看到白氏递上来的账本,都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当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入赘在汝阳富商府上的时候,他有多么得激动,后来又得知这位富商家中竟只生了一个独生女,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汝阳城。再待他亲眼见过林家的富贵后,你说,他如何还肯放弃?

当然,这些话谢琛是不会告诉谢轩的,他还不配。

所以,在面对谢轩的时候,他没有表露出半分对林家的企图,只是温和道:“不是父亲过分,父亲这是为了你着想,那两个孩子毕竟是你的亲骨肉,难道你真忍心与他们就此分离?”

谢轩没有说话,表情仍是十分纠结。

优柔寡断,难当大任,真不愧是那村妇生的!谢琛在心里又将谢轩嫌弃了一遍。

就在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林昀昌回来了。

谢轩连忙上前问道:“爹,月娘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林昀昌冷哼一声,“死不了,不劳谢少爷费心!”

谢轩低下了头,“不是的,爹……”

“你不用喊我爹,我担待不起!”林昀昌没好气地打断了谢轩的话,又走上前对谢琛道:“你赶快把你儿子带走,别打我两个孙儿的主意,若你想强抢,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再大的官又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把他逼急了,他就一刀了结了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他就不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上报给朝廷后,朝廷还会帮着谢琛说话?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得不说,林昀昌太天真了。

谢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笑了。

“林掌柜不妨试试,只怕我一旦强抢,你承担不起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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