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炜喆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他紧缩着眉头,似乎在奋力思考着什么。
李佳灿看到他这副样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请帖,然后随手把那请帖拿在了手上。请帖是红色的,很像结婚用的喜帖。李佳灿的手颤抖着,拆开包封,抽出一张白纸来。
白纸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繁体字。李佳灿对繁体还算通窍,所以并不难认识这些字。这上面有几个写得特别大的字:明日,午时,平安酒店。但后面便都是很小很小的字了,甚至几乎看不清。李佳灿嗅出了一股危险的信号,对范炜喆说道:“范爷,这…我怎么感觉?”
范炜喆坐在椅子上,手紧紧地攥着。半晌,他喃喃道:“咱们…哎,这是去,还是不去?”
张海涛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看出了事态的不对劲,也忍不住说道:“这根本就是鸿门宴啊。去了,就等于去送死。不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范炜喆点点头。随后,他起身,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店。李佳灿看到他出了门,连忙说道:“你们俩在这看着店,我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干什么。”
李佳灿也小跑了出去。范炜喆走得极快,好几次把李佳灿甩到后头。过了一会儿,他便又走进了那个老共党的家。李佳灿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后,也推门而入。屋里很宽敞,范炜喆和那个白胡子老人依旧在谈论。不过,这次他们好像因为什么事而发愁。
老人看到李佳灿进来后,只是低声吩咐他把门锁上。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李佳灿坐下。
老人瞟了李佳灿两眼,然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范炜喆显得非常急促不安,他上抓下挠地回答道:“那个军官要请我去参加宴会。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老人听到这话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屋子里便是长达几分钟的寂静。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你也把我问住了。这明显就是一个计,一个鸿门宴。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真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范炜喆也没辙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知道的话,还能来找你吗?对了,李小同志,你有什么见解没有?”
李佳灿几乎一直在旁边屏气凝神地倾听着。他听到范炜喆突然提到他,难免惊了一下。随后,他有些疑问:“你是在问我吗,范爷?”
范炜喆点点头:“你快说,时间不等人。”
李佳灿看了看范炜喆,又看了看那老人,随后说道:“依我看呐,这所谓‘鸿门宴’,还是去了为好啊。”
“此话怎讲?”老人疑惑道。
李佳灿思考了一会,然后慢条斯理地分析道:“首先,谁都知道,这就是个套。去了也是中套,不去也是中套。第二,去了,有可能有一线生机,不去嘛…你这不是明摆着承认自己有问题吗?第三,宴会上肯定还有很多伪军负责治安,日本人不敢轻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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