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迷雾重重自当拨。
栖梧宫中,难得闭不见客。
连神侍都只在殿外打扫。
旭凤盘踞主殿数日,除了燎原君谁都不见。
而燎原君每次来去都抱着大量书卷。
这天界万年的大量记录,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拿出来,火神殿下可从来不翻这种陈年旧事的。
连帝后的婚书都逼自己抄录了一份给他,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不对,邪祟什么都也不可能找上火神殿下头上啊,那不觉得等着被烧死吗?
而且虽然他有袖里乾坤,不代表他可以来来回回的取书卷不累啊!
他是老鹰不是信鸽
燎原君心里苦,却不知道里面旭凤心中更苦。
他翻看了所有的资料与记录,包括鸟族,水族的各种记载。
他现在只觉得可笑,可恨,可恶。
他曾经以为母神对兄长的讨厌,只是源于对丈夫与他人生子的气恼和对自己的担忧,现在却不觉得了。
他以为父帝对兄长的漠然只是不怎么表达父子之情,心中还是有父子之情的,可是如今却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活了万年却如同孩子活着自己的世界,看不懂半点这暗流汹涌,怪不得兄长总是不愿意告诉自己,一个愚蠢的神
自己恐怕还不如邝露那个小仙看的通透
燎原君偷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旭凤。
不知殿下是看到了什么,急匆匆就回来开始翻找起一些万年前的旧事。
还念叨着什么要知道。
燎原君看了看殿里随处可见,凌乱不堪的书卷,勉强找了个下脚地,对旭凤行礼禀报。
“殿下,璇玑宫仙倌前来送上夜神殿下的口信”
本来还呆滞不理人的旭凤,突然惊醒一般,急急问道。
“什么兄长说了什么”
“说是夜神殿下说今夜昙花盛开,想请殿下一同赏花”
“去让他告诉兄长我一定去”
“是”
旭凤几乎瞬间从书堆里面起来,精神抖擞的跑去沐浴更衣,还让燎原君收拾大殿。
燎原君只觉得这不是为难仙吗!他又不是扫洒
燎原君看着满殿的书卷,欲哭无泪。
而旭凤泡在温泉水中,却想着要如何与润玉说。
他看得出润玉多渴望有一个母亲,因为这浩浩荡荡的天界,他却那般形单影孤。
他能给兄长温暖,却不能取代那份来自父母的关爱。
可是父帝对兄长虽然不算苛责,却无更多关怀,对于父帝,他们兄弟两人敬畏多过爱戴。
母神就更别提了,可是簌离真的能关怀兄长吗?
她会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只有兄长这个唯一的亲人,好好对待兄长。
还是只是想利用兄长去达到她报仇的目的。
在他看过所有记载后,他明白了簌离对父帝对母神的恨意,哪怕面对自己的讨厌都可以理解。
那她会不会因为兄长身上父帝的那一份血脉而衍生怨恨
他看到兄长的伤,当年的簌离如何不恨,恨到怕是连自己的孩子的无法容下。
可是当他这番逼问以后,他看到簌离满目的歉意和后悔。
可是他不能确定那是真的,还是一场戏。
一场利用兄长的戏。
他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兄长,哪怕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可是他又怎么能剥夺兄长渴望母亲的心
但簌离心中兄长到底有多重要呢?
旭凤摇摆不定,他第一次为他人想法而纠结,他要润玉得偿所愿,又不愿润玉受到伤害。
簌离的恨,那么深,怕是此生都不可能遗忘。
想来也是,旭凤看到那种种记载都无法相信,他甚至觉得恶心。
他看到龙鱼族灭亡之期,乃是想父帝与母神婚后,而曾经龙鱼族族公主来天界理学。
而那时怕是父帝与簌离便在一起了,簌离那是不过千岁,却天赋异禀,早修成人形,除了先天神兽后裔外,少有可早早化形的,而且她的没有与花神那般相似。
父帝爱过簌离吗?
旭凤想到父帝对兄长的冷漠,若是爱过,又怎么能忍心看兄长在天界如此形单影孤,如此不闻不问。
已经猜到父帝和先花神曾经过往的旭凤,如何能不知道父帝分明就是寻了簌离当做先花神的替身
加上后面龙鱼族与水族的不和,怕是父帝早知晓簌离的婚约,故意诱导甚是年少的簌离。
而龙鱼族的覆灭理由“叛逆”,居然只有几个鸟族之人和水族小民的的口供。
简直可笑至极,罪名便是“莫须有”
这样的理由屠杀龙鱼族千万生灵,简直是可笑。
旭凤在战场多时,更明白征战的原因是为了守护
而屠杀,从来不是该为的
因为那份战死名单上,居然还有刚刚孵出的幼崽还在生产的雌鱼。
自此八百里太湖万千生灵,灰飞烟灭
何等残忍,何等无情
若是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至亲好友,万千生灵全部死在自己眼前。
只因为他们可能会威胁到一些人的地位,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那次便是母神亲自前去,太湖归属鸟族,更在不久后带回来兄长。
虽然旭凤在责问簌离时候说过母神对兄长都没有簌离狠心,但是他如何不知道母神心中,怕是对兄长没有半分好意。
那日明明兄长为了自己受伤还来寻自己,母神却还企图对兄长问罪,这已经不叫偏心,而是有意想害死润玉
旭凤第一次觉得他原来从未看清他的父帝母神,那带着威严仁慈的面具下藏着什么
旭凤合眼,将头埋进了水中。
他要好好想一想,想想应该如何做。
夜幕已至,旭凤来到璇玑宫时,便看到了在企图喂魇兽吃草的锦觅,心中大失所望。
“你怎么在这”
“好个凤凰,你送小鱼仙倌的种子还是我给的呢,我本来要送小鱼仙倌的,你抢我东西,捷足先登也就算了,现在我看看你都有问题啊!”
锦觅对着凤凰做了一个鬼脸,旭凤白眼一翻,懒得理她。
不过那天他看到润玉惊喜的模样到有几分开怀。
他看着润玉不断触摸着花种,低眸含笑的模样,偷得几分香。
除了润玉,他也不时来浇灌着天界难得一见的真实昙花。
他觉得兄长像昙花的极致的美,却不希望真如昙花一现,再不可寻。
他不是韦陀,不为赏花,他只是护花者。
“旭凤,锦觅,你们都到了”
“小鱼仙倌”
“兄长”
润玉应了一声 ,走近便被两人一人拉住一手,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两人。
“你放开兄长”
“我就不,是小鱼仙倌邀我来的!”
“兄长是我的,当然你放”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说不定是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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