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严冬告诉凌夏的,她特地早来了一会儿,一直在教学楼下等着,确认能在凌夏进教室门前,提前堵住她。
看着严冬背着书包,一脸严肃,凌夏还不禁打趣她:“怎么了,难道我这几天不在,虞朔突然谈恋爱了?”
“凌夏,有个消息我需要在你进教室之前,就告诉你。”严冬难得没理会凌夏的玩笑话,“前天的时候,徐闵程和老樊发生了一点矛盾。老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把他开除了。”
在听到“开除”这两个字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凌夏都无法接受它的具体含义。她干笑两声,说:“你说的开除,跟真正意义上的开除,是同一个意思吗?这个事情挺严肃的,一点都不好笑!”
严冬叹了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就知道你很难接受,你自己上去看看吧。”
于是凌夏匆匆忙忙跑进教室,来到座位上。果然,旁边那个常年乱七八糟的座位,如今变得空空如也。徐闵程是个豪放不羁的人,平时又喜欢趴在课桌上睡觉,所以他的书本总是越线,霸占了大半张的桌子。对此,凌夏提出过多出抗议,均已无效告终。可是现在,旁边那张桌子上连一张纸也没了。只剩下凌夏课桌上堆码整齐的书本和练习册,显得格外突兀。
一切都在昭告一个事实,严冬说的话是真的。
后来凌夏才知道,徐闵程究竟是因为什么得罪了老樊,最终落得一个被开除的下场。
凌夏他们的班主任老樊,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男青年。只不过,他的面容太老成,和他内心的气质极其不符。特别是发际线,高的令人堪忧。记得刚刚开学,新生报到那会儿,凌夏老妈看着讲台上的老樊,特别满意地总结:“这种上了年纪的班主任,一看就很有代课经验,这我就放心了!”
但实际上,凌夏他们是老樊带的第一届学生,他一腔的血气方刚,都想施展在这群半大孩子身上。所以,像徐闵程这种特立独行的学生,就成了老樊的眼中钉、肉中刺。徐闵程十天当中,几乎要有七天迟到,除了他感兴趣的课程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自习课看杂志,溜出去上网看球赛,都是惯有的事情。大家对于徐闵程的作风习以为常,而且还觉得老樊对他也该宽容大度。毕竟,徐闵程是不怎么循规蹈矩,但总体成绩还是很可观的。他只是不喜欢下功夫学习,但凡他临考前认真一点,都能挤进班里的前十名。
老樊是语文老师,而在徐闵程的概念里,语文是最不需要听课下功夫的课程,这就引发了极大的阶级矛盾。这段时间,徐闵程和何晓薇谈恋爱,一时间带动了早恋风潮,在整个年纪被传得沸沸扬扬。偏偏徐闵程从来不知道低调二字为何物,还在他们两个人恋爱一百天纪念日这天,在学校的操场上用蜡烛摆了个心形,公然示爱。听说因为这事,老樊还被训导主任叫去单独谈话了。
不过真正引发徐闵程被开除的导火索,是前天的语文课。课上,老樊在讲解前一天的作业,徐闵程偷偷地戴着耳机听歌,被老樊抓了个正着。老樊本就因为被主任谈话的事,窝了一肚子火气,所以当场就要检查徐闵程的语文作业,结果,他的作业本上空空如也。
“后来,老徐就被老樊直接带去校长办公室了。”严冬说着,叹了口气,“据说,老樊当着校长的面,列举了老徐无数罪证。最后导致校长也忍无可忍,立即联系了徐闵程的家长,把他带走了。”
“昨天老徐回来收拾书包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被开除了。他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把书包甩在肩膀上,临出教室门的时候,还回头说了一句小爷先去逍遥快活了,各位江湖再见。两年了,我从没见过老徐脸上的笑容那么勉强……”
严冬说完,不由地抽了抽鼻子。透过她的话,凌夏几乎可以想象出老徐离开的时候,心里也一定很难过。他总是阳光明媚顺风顺水的,放在过去就是鲜衣怒马的公子哥。突如其来的落魄,谁都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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