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一个大族,短短几年,李氏族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先后出生在朱梁的屠刀下。也就是从出生那一刻,李氏和朱温,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

说到这儿,就要先介绍一下这个世界上独有的一个奇怪的职业——“接生客”,他们手持奇怪的血色暗金符文长刀,将那些尸首几段,“难产”人间的“新生儿”引入这个世界。

据闻,这些手持血刀的“接生客”原本是一切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来着,因为某些人心存善念,一心求善,所以他们的血刀不在杀人,而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

苏芮正是这“接生客”里的一员,而且是当中的一个异类。

一般人眼中的接生客,乍看上去,和那些身穿红色短衫的刽子手没什么区别,都是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汉子才能做得差事。但苏芮是一个十足的异类,单从性别上来说,她就是一个异类,一个女接生客。说来也是可怕,一个面容姣好,身体窈窕的娘子,非要承接父业,做起了帮人缝补尸体脸面的营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个行业,但她的接生技术,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厉害,无论车裂分尸难产的,还是凌迟处死难产的。只要她经她手接生,无一例外,都会完好如初,看不到一点伤痕。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和细腻,让她与那些五大三粗的接生客不同吧!

此时,苏芮孤身来到长安,一席标准的唐朝河东大家小姐的精致装扮,大红绸缎高腰裙,短褥上装,盘着高耸的发髻,穿金戴银,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三个仆从。

她们一行从安礼门进入长安城,守门卫士在看清苏芮背上那柄有暗金符文的长刀之后,不加阻拦的放行去了。血红色暗金符文刀,是接生客的标志,也是他们接生用的最重要的工具。刀上流淌的暗金符文,有一种将人断肢连接到一起的古怪魔力。所以,接生客在乱世之中,有各城出入自由的特权,况且接生客少,各城盼他们来还赶不上,更别说是阻拦了。各地州府在得知本州府有接生客入境时,往往会派出专门人手前往询问,提供给他们相应的补助。毕竟,说不得哪天就有自己的亲友,受制于难产,痛苦不已。

说来也是,没有谁希望自己出生时难产,尤其是腰斩那一类,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被分成两半,疼痛难忍,昏死过去还是小事,倘若这一带没有接生客,那他就只能每日醒了等死,重复如此,直到满地都是他的尸体血肉,直到接生客来了,将他们身体连接到一起。

据说,南方蛮荒之地,就有一个类似腰斩之类的难产人,在深山老林里重复了三五年后,才被一个特意赶来的接生客给救了下来。从此以后,但凡从那山路过的人们,依稀都能听见一阵阵高亢凄惨的叫声,恐怖极了。

苏芮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就是这新生的长安城,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以为这权势和生存空间,而对于苏芮他们来说,这里会有无数的难产人士,等着她妙手去救治。

入城不久,苏芮他们便被梁朝官员引入太极宫内。苏芮本想拒绝,但这城里实在混乱危险,加之那人又百般邀请,虽说梁朝气数将尽,但出生官宦世家,对政治天生有股敏锐的嗅觉,加之盛情难却,苏芮只好带着人入太极宫不说。

现在再看,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了。当然,这个世界奇怪的不止这一点。说奇怪,就有不奇怪了。有些东西原本模模糊糊,而有些东西在这个世界,却明明白白。比如说生死大仇,出生下来,大体也就知道了,尤其是像李氏家族这般,从刀下出生,也就注定,他们这一生,就带着浓浓的仇恨,他们要复仇,家国仇。

于是,天下多了一群蓄势待发的李氏族人,他们咬牙隐忍,目光炯炯。虽然他们此时还屈服于梁朝朱温的淫威下,每日受尽苦难折磨,但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念想。

而李柷,就是他们之中,最耀眼夺目的一个。因为他做了一件大事,目前尚只是少数人知晓,但日后,毕竟会让世人震惊的事情。一个小小少年,居然鬼使神差的把梁朝的传国玉玺给偷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让世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当然,梁朝朝廷封锁了这个可能会动摇梁朝根基的笑话,他们只是派出高手默默寻找李柷的踪迹,而李柷,就这么一路东躲西藏的跑到了新城长安城。此时的李柷,自然能猜测到外面会有多少人在找他,而他,似乎也在默默实施自己的计划。

“我们跑了就是,为什么还要回长安。”小花说。

“长安城注定是我李唐的长安城。”李柷颇有些气势的说。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小花问。

“史书残叶的只言片语里看出来的。”李柷说。

“史书?”吴法疑惑,这史书,究竟是正叙还是倒叙?

“真的。”李柷似乎怕吴法不相信,于是从怀中取出几根竹简,递给吴法。

吴法半信半疑的取过那几根竹简,只见那上面工整的写着:“高祖神尧大··孝皇帝上之上。武德元年戊寅,公元六·八年,春,正月,丁未朔,隋恭帝诏唐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唐王既克长安,以书谕诸郡县,于是东自商洛,南尽巴、蜀,郡县长吏及盗贼渠帅、氐羌酋长,争遣子弟入见请降,有司复书,日以百数。。。”断断续续的几十个字,中间有几个字看不清楚。吴法用力搓了搓竹简,确认不是泥土遮住了字。

李柷似乎怕吴法看不懂,连忙在旁解释道:“传闻,此书乃前人所做,可以预言天下权势更迭,而高祖神尧大圣光孝皇帝上之上应该是我们李家的先辈。”

“上古?”吴法想这所谓上古,应该是未来之人。

“你这竹简哪儿找的?”小花好奇问。

“茅厕。”李柷忽然有些脸红。

“茅厕?不会是那个吧?”小花诧异,然后又见吴法正用手指在摩挲上面的文字。

李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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