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京城百姓都早已歇下,诚王府内也是一片寂静,王府外墙根处响起悉悉簌簌的动静,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拖着另一道黑影沿着墙根悄摸着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阴影处响起谢兰止的声音:“三儿,你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是不是都睡了?”
覃晏是练过武的,耳力自然过人,但诚王府那么大,他站在墙外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气息声都辨认清楚,只能听个大概:“应该都歇下了,不如我直接进去看看,确保王爷真睡了再带你进去。”
“不行!”谢兰止一口回绝,可怜兮兮地朝左右看了看,“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谢兰止白天就把侍从全都打发回府了,他自己则仗着有覃晏这个武林高手护着,愣是在外面游荡到天黑,古代的夜跟现代的夜完全不一样,要没个人陪着,这么静悄悄的还不把他吓个半死?
他怂得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覃晏当然不忍心抛下他,只好放弃最便捷的法子,跟着他沿墙根溜了半圈,一直走到离他所住小院最近的墙根处才停下来。
谢兰止贴着墙装模作样听了片刻,压低声音说:“你带我飞进去!”
覃晏点点头,将他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就飞上墙头。
谢兰止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覃晏站在墙头低声说:“你屋子里点着灯,有人在里面睡着了。”
谢兰止混不在意:“肯定是阿福,走,我们进去。”
覃晏点点头,带着他飞身而下,轻飘飘落在他屋门口,将他小心翼翼放下来。
谢兰止在外晃一天累得不轻,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将门推开,进去后压低声音喊:“阿福,阿福,有热水吗?”说着走进内室,一看坐在里面撑着头打瞌睡的竟然是诚王,吓得扭头就跑。
诚王让他喊醒,瞬间恢复精神,站起身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个忤逆子抓起来!”
覃晏也惊到了,不禁暗暗懊悔,最近风平浪静的,都将他养出惰性来了,竟然大意至此。
一时间王府各处都亮起灯,护卫们纷纷赶来,拿绳子的拿棍子的拿各种家伙什的,齐齐冲着谢兰止围过来,谢兰止吓得抱紧覃晏:“三儿救我!”
覃晏不好明着得罪诚王,不能跟护卫们硬碰硬交手,又不能真带着谢兰止私奔,更舍不得让谢兰止真被抓过去绑起来,为难之际只好一把将谢兰止抱住,带着他突出重围飞跃墙头。
谢兰止趴在他肩上对着下面的一众护卫扮鬼脸:“略略略略……”
诚王气得冒火:“给我追!”
一时间王府里鸡飞狗跳,护卫们全都出来围攻覃晏,覃晏又不敢下狠手,以少敌多难免落于下风,好在体力够好,就扛着谢兰止狂奔,指哪儿跑哪儿。
覃晏一向循规蹈矩,没料到有一天竟然在别人家里扛着别人的儿子拔足狂奔,这么出格的行为简直突破自己的想象,不过想想还挺刺激的,覃晏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欣喜,只是这欣喜还没来得及扩散开来就被谢兰止一巴掌拍回去。
谢兰止在他背上拍拍,豪气干云道:“好哥们儿!够义气!”
覃晏:“……”
谢兰止仗着有人撑腰,又冲诚王喊:“爹,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要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去纳个妾养个外室嘛!”
诚王气得头顶生烟,从护卫手里抢过一根棍子,怒气冲天的追过来:“孽子!孽子!”
谢兰止吼:“快快快!老头子追过来了!飞到荷花池那头去!”
覃晏生怕诚王气出个好歹来,无奈道:“你少说两句。”
诚王气喘吁吁地追到荷花池另一头,谢兰止又催着覃晏飞到凉亭顶上,诚王追不动了,扔下棍子从护卫手里抢了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这下可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王爷!”
“王爷冷静啊!”
“王爷万万不可!”
覃晏惊得不敢动弹,谢兰止也吓得不轻,连忙从覃晏身上跳下来:“哎哎哎?爹!冲动是魔鬼!生命诚可贵!您可千万别老糊涂做傻事啊!再说我不就是出去打了个广告嘛,多大的事啊至于吗?以前我整天逛窑子你都不管,现在这都什么针眼大的破事,怎么就把您气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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