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六年春秋如初冬黄叶飘落在地又飘然离去。

乞儿闭眼凝神,静静矗立在一片树木参天的森林之中,但见顶上枝头密密麻麻互相交错,林外耀眼阳光根本照射不到他脚下所踩的地面上,勉强只能透过些许树枝如水光滑般洋洋洒洒流落下来,映衬着地面斑驳的树影以及他那道猛然一瞧略显光辉得挺拔身姿。

突有几声高亢嘹亮如山虎咆哮的大喊从林中深处传了过来,“孙子呦,接爷爷这招飞龙在天!”

忽见乞儿目前骤然涌现出一条由满地枯黄落叶组成的长龙直奔而来,龙躯所过之处,无不如同被风沙席卷尽显苍茫,引林中树木瑟瑟发抖不止。

此为老乞丐常挂口中的掌出游龙之绝技,掌有九式,暗合道家九之极数,威能无穷,是为翔龙掌。

乞儿如今已至弱冠之年,心性长成,稳若磐石,见飞龙在天一式被老叫花子打出,这神态却安然自若,丝毫不见其慌忙。瞬时便见他一手握拳,一手伸掌,拳掌之间自有交替,赫然一招翔龙掌之见龙在田迸发而出。

此招地发杀机,如龙蛇起陆奔流四海,内力之磅礴由体内跃然而出,又至无形中凝聚劲道,在其半空化作道道虚龙残影,硬是劫杀住了直欲向他奔来的枯叶黄龙。

老叫花子身形如燕,在树木枝头飞奔往来,忽左忽右,见己招被乞儿化解,不由得心中一叹,“这小子,比他父亲的天赋只强不弱,不愧是没有了约束与桎梏的通玄体质。唉,立阳啊,转眼你便走了六年了,而我…也老喽!”

“乞儿哥哥,吃饭了。”

一道靓丽倩影,手提瓷饭盒步伐缓缓至乞儿走来,观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都是透露着一股不可言表的温柔劲,如同柔水一般丝滑牵绕人心。

“幼娘,你怎么又来了?”

乞儿莞尔一笑,径直迎向她走去。

幼娘身着一袭淡黄色衣衫,厚薄适中,漏出脖颈如雪般娇嫩肌肤,引男人瞩目。

她从腰间掏出一略带芳香的手帕,待二人一碰面,她便用手帕小心翼翼擦拭乞儿额头上晶莹剔透的几滴汗珠,撅起小嘴道:“还不是你炼武练的连饭都顾不上吃,怕你饿坏了肚子。要不然我才不会走这么远的路过来呢。”

转瞬六年光阴,能够改变一个人太多,幼娘从一个看似娇滴滴的小丫头也已经跃变成了位拥有着花容月貌得大姑娘。

“我就知道幼娘最疼我了,让我看看你做了哪些好吃食。”乞儿鼻孔间被幼娘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和隔着手帕传来的指尖温度所惊起内心一阵涟漪,“幼娘是越长越好看了,像仙女儿。不知道小时候也一直喜欢叫我哥哥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他心中思虑间,幼娘已经打开了饭盒,但见几道齐鲁乡俗小吃青椒肉丝、爆炒鸡丁、油闷大虾浮现在眼中。

空气中逐渐飘荡起几股不同味道交织在一起的菜香,老叫花子躺在树枝上嗅了嗅鼻子,闻到了这种诱舌香味,直接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他二人身旁,但见老丐握住酒葫芦的一条手臂异常用力,随后咽了几口唾液咧嘴不满道:“丫头,平日里老叫花子也算待你不薄,还教过你一招半式让你用以防身!可你倒好,每日从城中来只做些你情郎爱吃的饭菜!哼,老头儿我可生气了!”

从城中来此,约莫耗费半个时辰的时间,幼娘近三四年来无论有无风雨、有无急事,皆是不辛劳苦的为乞儿送些饭菜,但大多都是他所爱吃的佳肴。

乞儿面色潮红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刚欲说些什么却被幼娘如黄鹂鸣叫的笑声打断:“嘻嘻,我自然不会忘记爷爷你啦,你瞧,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绝对是有价无市!”

幼娘随说着还随从饭盒内拿出一瓶圆柱形陶瓷酒壶,似乎是对老叫花子了解颇深,一下子便勾起老头儿兴趣,“哼,还算你这丫头识趣,这些年来老叫花子我没白疼你。”

幼娘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惹人怜爱,“嘻嘻,那是自然,幼娘心里挂念最多的还是老前辈您。”

老叫花子盯着瓷瓶两眼发光,直接拿起打开瓶盖,顿时一股浓浓酒香充斥在四周,将刚刚飘然菜香都是彻底掩盖,他低头仔细闻了闻,瞬间做闭眼享受姿态,笑道:“呵呵,行了,老叫花子也不打扰你们的郎情妾意,仅凭这壶酒今天便没白活。”

语尽,老叫花子身形直接后撤,两步齐蹬地面陡然升天,消失在他二人身旁,去了一处无人地方,打算悠哉悠哉的品鉴美酒。至于那些佳肴菜羹,他更是如若无闻,心中也知晓幼娘的小心思,单单费尽心力讨来这瓶有价无市的美酒给他自己,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幼娘肚子里的一些弯弯肠子?

“这老前辈…当真是为老不尊,尽瞎说。乞儿哥哥,你可别往心里去。”

幼娘故作委屈姿态,弯下身子将几碟小菜依次放到地面,还将碗筷馒头准备好,细心的就像是一位颇为黏人的小媳妇一般,后又讪讪笑道:“乞儿哥哥,练了一上午拳脚肚子饿坏了吧,快吃吧,待会凉透了就不好吃了。这地儿也没什么可以生炊烟的锅炉让我热热菜。只能委屈你了,天气转凉,菜凉的也快。”

乞儿一屁股端坐在地,拿起馒头便是啃咬起来,幼娘见他也不动菜,于是自个索性便用筷子夹了一个鸡丁欲往他嘴中送去,他直接摇头拒绝道:“幼娘,我自己来就好了。”

幼娘不说话,撅着嘴摇头目光瞧他看个不停,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乞儿无奈只能张口吞咽了幼娘夹来的鸡丁,待咀嚼完后,说道:“幼娘,你可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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