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司雨刚刚站定,一肚子火,正要发作。紧接着,风靖远腰间的精钢黑剑出鞘了。

项司雨只看到一条残影,回过神来,风靖远的剑尖抵在了夜咫鸦的喉前,而夜咫鸦一动不动,泰然自若,仿佛这剑尖根本不存在。

“风师兄!”莫辜行赶忙喊道。

风靖远轻笑一声,看着夜咫鸦:“你不躲?”

夜咫鸦淡淡说:“你不敢杀我。”

风靖远挑眉:“我要是一时冲动呢?”

夜咫鸦说:“旁人都说你行事冲动,我却知道,你从不冲动。”

风靖远很是不快,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被别人摸准了脉,总是不快的,除非那人是他的老婆。而夜咫鸦,很显然的,永远不会是风靖远的老婆。

“风师叔!”

这时,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项司雨扭头一看,正是云靖。他身后也跟着一个和他面貌相仿的男子,那人便像是长大了的云靖。

云靖走到风靖远身边劝道:“师叔,仙界与妖界结盟数百年,不宜在此时起纷争。”

风靖远闻言,冷哼一声,把剑收了起来。

见气氛缓和下来,项司雨松了口气,夜咫鸦问项司雨:“项姑娘,你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儿?”

“妖界。”夜咫鸦说。

项司雨一怔,佯作犹豫,天证传音告诉她:“拒绝。”

项司雨摇头笑道:“不了,还是算了……”

夜咫鸦说:“有事可以来找我,你,知道如何联络我。”

夜咫鸦加重了这个“你”字,项司雨猜他指的是天证。

夜咫鸦变成了乌鸦,在上空盘旋了几周,似乎是飞走了。

项司雨以为事情解决,放松之际,风靖远从背后逼近了她。项司雨感到阴霾靠近,忙退了几步,心虚问:“风大侠有事?”

风靖远说:“你认识夜咫鸦?”

“是……是啊……”

风靖远说:“可我看你跟他不熟啊。”

项司雨说:“是不熟……我跟他也就见过几面……”

风靖远说:“你和云靖也就见过几面,我看你和云靖挺熟的。”

“他……他不吃人套近乎,我也没办法啊……”项司雨赶忙说。

项司雨赶忙向云靖投去求助眼神,云靖却也打量着她,不说话。项司雨又求助莫辜行,莫辜行更是神色淡漠。

风靖远逼近项司雨,一字一顿说:“你可知,你与夜咫鸦私相授受,又妄图拜入仙界门派,我们完全可以将你当做妖界内奸处置。”

“……”

项司雨有些淌汗,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装作自己和夜咫鸦认识了。

“唔……这个……”项司雨挠了挠脸,这唾骂的,这要怎么解释?假设上帝并不存在,你要如何拿出证明上帝不存在的实证?

项司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捋清思绪。目前,仙界诸人是知道她与天证有关联的,云靖追到了长安,又追到了西域,频频在她跟前出现,绝对不是因为偶遇,而是因为仙界非常清楚,她和天证之间有联系,所以让和自己早就相识的云靖来接触自己,寻找线索。方才夜咫鸦一番话,看似是说她和妖界有联系,实际上是在明示天证对她的关心,甚至频频代表妖界示好,还发出了邀请。毕竟,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去想,妖界为何要向一个普通的求仙者示好?项司雨什么资本都没有,人家为何这样关心她?仙界应该还不会想到,堂堂神剑天证,六界神兵利器之首会拜一个普通的说书姑娘为主,这是绝对超乎意料且不合常情的发展。所以仙界目前只是想掌握她,从她嘴里尽可能多的套出关于天证的线索,绝对不会莽撞的伤害她,尤其在有芷汀这样的前车之鉴后。

项司雨想,干脆兵行险招。项司雨装作怯懦害怕地样子,向风靖远猛一屈膝福礼,说道:“我……对不起……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妖……我……抱歉……我立刻离开西域,再也不妄想求仙问道之事!”

说完,项司雨转身就要走。云靖赶忙拦住她:“项姑娘且慢,师叔只是问问,并没有别的意思。何况你身负煞气,若不修习仙道,以思压制,来日对你身体的损伤极大。”

项司雨暗松口气,心想赌对了。风靖远倒是一直盯着项司雨,他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莫辜行走到风靖远跟前,颔首作揖,悄声道:“事已至此,还请师兄拿个主意。”

风靖远问:“你以为呢?”

“这位项姑娘必须拜入一派,既能救她的命,也方便我们打探线索。总好过她满世界的乱跑,云靖满世界的寻。至于她与妖界勾结之事,仅凭夜咫鸦三言两语,刻意挑弄,并不可信。何况刚入门的弟子,没有百年修行,都接触不到门派机密。若以后还有疑,不让她接触便是。”

风靖远点了点头,接着对项司雨说:“项姑娘,你别紧张,我不过随口问问,要是冒犯了你,我向你赔罪。”说着,风靖远向项司雨一躬身,项司雨也福身回礼,以示不敢受。风靖远说:“我信姑娘不是妖界内奸。妖界也对天证下落大感兴趣,为此多番向姑娘示好,也是常情。只是妖类奸猾,还请姑娘与他们相处时,多长一个心眼,免得被利用了。”

项司雨一边心想仙界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边躬身受教:“我记得了,我会注意的。”

风靖远说:“云靖,先带项姑娘回住处收拾收拾,待会儿一同回落迦寺。”

项司雨赫然一惊,小声问:“去那儿做什么?”

风靖远笑了:“姑娘不是想拜入个门派,求个安身立命之所吗?我们这就去给姑娘找个安身立命之所。”

项司雨不禁嘴角微提,她知道她做对了。可很快又垮了下去,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

云氏兄弟陪着项司雨回到客栈。一路沉默,气氛尴尬。项司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云靖则怕项司雨以为自己是别有用心。云异见二人都沉默着,想只有他能打破,便主动向项司雨说:“项姑娘,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云异,是云靖的哥哥。我弟弟平素多蒙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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