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雁推开厚重的木门,借着昏暗的光线扫视了一眼,房子只剩下一个一个空壳而已。房主人生前既是售卖古董之人,也是爱古董,知古董之人,房间一应陈设皆有讲究,桌椅橱柜,沙发茶几,大小摆设,不是古董也是名家名品。二人离世后,这些陈设物件不知被谁拿了去,若是个知情趣的人倒也罢了,若是个俗人,不免令人惋惜。

房子里空落落的,仆人大致也都搬走了,所以这个时辰也不见开灯。林榆雁来过多次,此前,自有仆人见天色暗下去,早早开灯,因此她并不熟悉这房子的灯是怎样打开的,只好凭着屋外惨淡的光线与脑海里的印象摸索着找到楼梯的扶手,小心翼翼地沿着扶手向上走去。

楼上的光线比楼下更暗上几分,已近一片浓黑,林榆雁贴着墙壁在黑暗中摸索试探,触碰到一块光滑的区域,她仔细地摩挲着,质地这样紧实的木材该是夏景卧室的房门。

她挪动脚步,来到门前,贴在门上轻轻嗅了嗅,紫檀若有似无的香气又勾起了回忆。林榆雁摇摇头,推开房门,一只手扶门,另一只手拉开电灯开关。进门是一间小会客厅,只用来招待好友亲朋,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不曾变化,林榆雁却隐隐觉察出些异样来,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此前,林榆雁便知道夏景夫妇的死亡事有蹊跷,却又苦苦寻思不出事情的端倪在哪儿,便决心到何家一看,甚至等不及第二天天明,趁着暮色来到何家。

看到这样的境况,林榆雁有些胆战心惊,她开始害怕起来,她想回去,无奈门外漆黑一片,整个宅子悄无声息,恐惧在黑暗中蔓延。她关上房门,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恐惧关在门外,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将它吐出来。林榆雁故作镇定,打开林榆雁卧室的门,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夏景二人是被谋杀的,林榆雁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恐惧又增长了几分,她回头看看身后,又转过头看看窗户,一对眼睛在灯光的映射下发着碧绿的光,似乎知道有人在看它,一扭头跳下了窗户,消失在月色里。她长舒了一口气,是一只黑猫而已。

恐惧更加浓烈。

林榆雁扶着肚子,紧靠床沿,慢慢地屈膝,跪坐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双手在床上来回地抚摸,似乎想要摸出些什么来。探寻无果,她站起来,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储物柜和衣橱的门,仔细地检寻,都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地方。

她沿着嵌着厚厚地毯的墙壁挪动脚步,手指在墙上摸索,敲打。墙壁很柔软,地毯也没有破裂的地方,这让林榆雁有些泄气。

恐惧没有消减,在林榆雁走出卧室的瞬间又爬上了心头,林榆雁回头看了看窗子,那只猫不在,她觉得稍稍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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