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陌的生母徐氏身后的徐家,在皇上争夺皇位以及登基初期时,给予财力上的最大支持,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的皇位逐渐坐的稳当了,徐家就开始韬光养晦起来。徐家的人不傻,所谓财不可露白,就算别人知道徐家钱多,也不能够招摇撞市,否则哪天国库空虚了,皇上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们金陵徐家。

所以这些年来徐家一直低头做安分守己,以和为贵,钱该赚的赚,对谁都是讨好的架势,三十六行之中,行商之人最为别人所瞧不起,徐家这种软绵绵的态度,让其他家族更为看不起,殊不知这乃是徐家的生存之道。

徐家除了两个嫡女一个加入皇宫为妃,一个嫁给陈家当媳妇外,其余所有人都在金陵,平常皇上,太后寿宴,他们不怎么出席,却总是会送去一份贺礼,这些贺礼都是新颖万分,惹得皇上太后喜欢。

以前徐氏在世的时候,这份礼物都是由她带入宫中,可如今徐氏去世,今年太后寿礼,便落入了陈远陌之手。

徐家早在三个月前就派人将准备给太后的礼物从金陵送了来,世人都知如今太后信佛,徐家便派人在大楚国内外,广搜集舍利子,这几年徐家前前后后搜集了二十八颗,每颗舍利子的颜色都不同,形状各异,却个个通透,白天里也闪着光泽,这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物,徐家将这二十八颗舍利子串成一佛珠,将其当做今年太后六十岁寿辰的寿礼。

可徐氏去世,陈远陌在热孝之中,于情于理是不能够入宫参加寿宴的。

前世的陈远陌因为被马氏陷害,他在陈家根本抬不起头来,哪儿还有心思管那寿礼之事,那串舍利子佛珠被陈季然理直气壮的拿了去,并且指骂他这辈子都没资格前去给太后皇上献礼,可后来这串佛珠便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陈家大房先给太后的礼物了,太后对这礼物十分喜欢,连带着皇上也龙颜大悦,好好的赏了陈家一番。这中间出现了什么状况,陈远陌并不知晓。

果然,寿宴前几日,按照前世发展的那样,陈季然将陈远陌叫去书房,跟他说了寿礼之事。当然,这次陈远陌可没再有什么丑闻缠身,所以陈季然也就只能打着商量的口吻道:“我记得你母亲有徐家今年献给太后的寿礼,现在那份寿礼在你那里吧。”

“是的,父亲。”陈远陌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知道你现在正在热孝中,今年太后寿宴,你与玉兰怕是不能跟着入宫了。”陈季然说道:“可那份礼物还是得送上,你把它交给我,我替你送到,这样可好?”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陈季然的表情是不容质疑的,要是陈远陌不答应的话,陈季然定将发怒,说他个不信任父亲的罪名。

陈远陌笑了笑,说道:“儿子自然知道今年的寿宴是不能参加了,可这份礼物目前还不能交给父亲。”

“怎么?!你还怀疑为父贪了徐家的东西不成?!”陈季然怒视问道。

“这倒不是,”陈远陌连忙为自己解释道:“不瞒父亲您说,外公赠与太后的礼物乃是二十八颗舍利子所串成的佛珠,那是个宝贝的东西。母亲本想着找个得到高僧开光,再献给太后的,可光还没开,母亲便过世了,儿子的意思是,这礼物儿子明儿个先拿去开个光,再交给父亲也不迟。”

陈季然也不管这中间的弯弯道道,他一听是舍利子,眼睛就冒光了,这可比自己准备的白玉观音要珍贵得多。反正徐氏已死,徐家远在金陵,自己何不将此舍利子占为己有,献给太后?!

打定主意后,陈季然轻咳两声道:“那好吧,你明天拿去开光,然后交给为父,父亲为你带入宫中。”

陈远陌笑着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陈远陌手捧着装有舍利子的匣子,坐着马车从陈府出发,向京都外的红杉寺出发。

红杉寺是一座小寺庙,建在离京都一百里地的地方,这路上赶过去也得大半天的行程。红杉寺的主持方能大师,乃得道高僧,已有一百二十岁了,请他给舍利子开光,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但陈远陌到达红杉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红杉寺建在半山腰上,陈远陌抱着匣子,在山脚下便下了马车,打算一步一步的爬上那千阶台梯。

“少爷,”跟着一起来的元宝劝阻道:“咱们还是坐马车吧,我听车夫说后山有一条道直通红杉寺的侧门,咱们走侧门也是一样的。”

陈远陌摇摇头,否定道:“还是走上去吧,这样诚心些。”能不能去太后宴会,在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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