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吗?”下山之前掌门嘱托带小师弟是要言传身教,还特地提醒自己身教问题不大,需多多注意言传。自己说了那么长因该够了……吧?

亏白尘还以为师兄这么多年变了性,那么能叨叨。自己这个演双簧的都累了。

马涉川全程都在跟白尘进行挤眼斗法,中间一个字都没听到,听见了只得慌忙答道:“是,师兄教训的是。”

闻清生适时转移话题道:“师兄本来要说的是何事?”

“岐山秘境有变故,需我去一趟,这段时间你们留在这里。”

虽并不完全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二人还是领命。

晚上郭渡得知君疏彻离开了,问要不要准备送行宴。

白尘正在拆发绳,重新扎了一个牢固点的:“你们自己聚吧,今晚不用等我了。对了,给我准备一壶酒。”

郭渡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到月底了。我再给你准备点吃的,一起带去。明天早点回来”

“嗯。”

闻清生看见白尘这一个油纸包和壶酒离开了,问道:“那么晚了,白公子还要出去吗?”

郭渡:“去见位故人,晚饭不用等他了。吃完就早些休息吧。”

……

……

极北的蛮野荒山上无草无木,只有冷冽的寒风,还有不知孤独与死亡的乌鸦与秃鹰。

既没有携盘独出月荒凉,也不见磵户摧绝无与归,石径荒凉徒延伫。唯有石路荒凉接野蒿,西风吹马利如刀!

若非亲眼看见,没人能想象世上竟还有这样了无生机的地方,不只没有生命,这里什么也没有。

万物皆有灵,修者借神识便可感知天地。

但在此间能感知到的只有无尽的虚空。

被刚才千里缩地术折腾得发皱的纸片人从白尘的肩膀上又开始往白尘领子里钻:“这里还是那么吓人。”说完用两只手扒着白尘的领子,只露出了两个小孔做的眼睛,,蜷缩着发抖。

“唉,又来。”白尘扶额,“害怕可以不出来啊,让你和三待在一起又不愿意。”

纸片人听见这话突然爬出半个身子,义正言辞道:“不行!你来看止哥哥我必须跟着!”

“我来看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跟来!你之前差点吓死我,我都以为你要死了!渡哥哥说的对,老大脑子易抽风,没人盯着就会疯。”

白尘心道好你个郭渡,敢情你背后是这样跟我小弟说我的!

回去我也去给二吹吹耳旁风,下个月有你糟心的!

白尘走到一块石碑前停下,右手食指凭空划了一道竖线,空间就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白尘单手护住阿守,踏入了虚空之中。

“啊啾!”阿守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鼻子。

白尘:“都来那么多次了,还会条件反射?”

阿守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一点鼻音:“我一看见冰块觉得冷,觉得冷就会想打喷嚏。”

白尘嘴角不自觉的带笑,阿守却知道白尘并不是在觉得自己有趣才在笑,而是他现在心情很好,每次来看那个寒冰棺材里的美人,他都会很高兴。

走在全是冰凌的洞里,连吐口气都瞬间凝结成霜。

但白尘全无感觉,穿过最后一道冰门是,白尘开口道:“止,我又来了哈。”

冰棺的侧面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刚开口白尘就感到不对:“白止?”

白尘大步向前,精致的冰棺中空无一物。

“白止!”白尘又喊了一声,向四周望去,洞中只有白尘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白尘压着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大步从洞中出来:“白止?白止!”

纸片人努力抓住白尘的衣领喊道:“老大你冷静点!没准是止哥哥自己醒了,却发现你不在,去找你了呢?”

“白止!”白尘跟本没有听进守的话,徒手撕了结界从里面出来。

“结界是你设的,为了随时知道这边的动向你还立了联契,结界破了反噬的也是你自己啊!”

白尘只感觉一种胸口被撕裂的感觉,一手捂着胸把喉咙里的血腥味又咽了下去,低吼道:“我没事!”

结界破后,山坡上白尘用来迷惑外来人的怪石全部消失,山上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没有,没有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也没有找了十年的不归魂。

白尘立在原地头一阵晕眩,五脏六腑突然绞痛,终于难以抑制地喷出了一道血雾。

“老大!”

……

……

初一早上郭渡例行早起,准备早饭等白尘。却看见初阳下一个身影颓废虚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白尘脸色苍白,看见郭渡时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问道:“我刀呢?”

郭渡没有察觉到白尘语气中的冷漠,随口答道:“你昨天懒得拿进屋,不就一直丢带院子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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