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晚,中都十里红灯高挂。晚食过后,通夜令的铜钟敲响。
只有今晚全国上下不灭灯火,内城门不关。平心打不正赵知头上的结。
“知少爷,抬一下头。”尤凭摆手让平心下去,平心左右看一眼,退下,顺便拉走了一旁的符儿。
尤凭走到床上,拉开里墙的九宫格,拿出银杏盒子。惮去其实不存在的灰尘。
“来,我给你插上。”赵知记得尤凭说重要场合才佩戴,今晚宫宴必定是重要的。
“几时去?”尤凭看赵知有了点精神,从知道赵知华夏而来后,他常思考,如果自己离开了亚国去到异世会如何。
他明白赵知害怕失去的心理,木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知得到保护的一个外壳。这样的情感是可怕的,尤凭甚至迷茫,赵知对他是不是爱。
“尤凭?”尤凭回过神,轻点了他的唇。
“一刻钟后。先去给父亲母亲祝福。”尤老爷和尤夫人还有尤老夫人坐在前院正屋中,都穿的喜气。亚国流行色是淡色,很少会着深衣。
“祖母,父亲,母亲。新年百安。”两人问好,说了几句祝福话。
“既明是第一年,以后日子还长,和睦万兴。大少爷事务重,少给他添点烦心事。”
尤老夫人一番语重心长让赵知不太好受,尤老爷出声。
“晚朝要开始了,同我一起去。”宫宴又叫晚朝,早朝每日都有,晚朝是一年一次。
晚朝开两宴,女眷和男子分开。尤老夫人得不到赵知应话也不尴尬,好似她只是说说没有他意。尤凭低头贴耳对赵知说话。
“祖母的话不用放心上,明白?”赵知甩开他,刚刚不为他说话就是混蛋。
本来不耍脾气,尤凭一说脾气就上来了,这都是什么时候惯出来的,赵知反省。
“待会儿见什么人,不想说话就拉我的手。”赵知等在轿子前,尤凭腿疾仍时好时恶。
赵知总怕他一个不慎就跌了。尤凭攀着车门上轿子,等赵知也上来坐好说着。
“嗯,晚朝各州都有人来?”如果这样,平州府官也来了。
“是。”望距宫门还远,尤凭不放心,又交交代一遍。
“平州林仪应该也会来,南州端王也会来。开宴会点召,记下人脸,现在不宜与他们过多交集。
平州事结的糊涂,还有很多后事。大皇子的人,看着来吧,喜欢谁就和谁多说话。”亚国最大的冲突是立新帝,而新帝的最大冲突是公孙洪和公孙衍。
其后势力,有很多都是摇摆不定的,不用刻意去远离谁。
“端王年岁几何?”尤凭那句端王始乱,让赵知在意。
始乱,是需要有很大影响力的人才能做到,这影响力自然是坏的影响力。
“新承爵的,大我一岁。”赵知向宫门前的崔衡生和张显文挥手,尤凭也看见,点了点头。
“如此年轻,意想不到。”新木换旧木,他们都生逢其时。
“尤老爷,军书,既明。新年如意。”恰巧在宫门遇见,崔衡生从接了回州州督任职书,赵知就鲜少见到他。
崔状元闭门家中,赵知几次欲去又怕打扰。必然是有些郁闷的,张显文都在中都坐正尚书位,他一个状元居然退任地方州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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