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林中飞快穿过,两匹马胡冲乱撞,车厢被甩得东倒西歪,一路灌木拍打,夏栖羽的衣物被刮破,皮肉被划破。

车厢发出咯咯声,车檐的东西被挂掉,车顶被掀翻,脆弱的车轸被一一抽去。

这样冲下去也不行,夏栖羽顶开车门,对里边的人道:“抱住我!”

里边的人闻言,跌跌撞撞移过来,张开手抱住他的腰。夏栖羽双手拉住缰绳,双脚抵在马屁股上,身体后仰,手上用尽力气一扯,咬牙切齿勒令道:“给我停下来!”

两匹马被他拽得后仰,前蹄高抬,车急停下来。若非有人抱住,夏栖羽差点从车上往前飞出去。他惊魂未定,身体软下来,仰头看到一脸冷汗的江慎,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江慎双脚抵着车门,夏栖羽便靠在他两腿间,这时他也顾不得这个姿势多难看,他放开抱着夏栖羽的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却发现手脚发麻,不听使唤。

“还未结束。”常秉荣说着话,将林恬穆和徐长生扶起来。

夏栖羽坐起来,舔了舔牙槽,一股铁锈味,他看了一下手,布有厚茧的手掌居然也磨破皮了,血珠密密渗出来,右手上的布条甚至被血浸红,他随便在身上抹了一把。

“照顾好师叔。”常秉荣手掌落在徐长生肩上,他一跃便从车中跳上树杈,往前跳去,去挡住追兵。

江慎从车中钻出来,站在夏栖羽身旁。夏栖羽回头去看车内,林恬穆居然一如既往,面色不改,处事不惊的态度着实令人表示服气,反观徐长生脸色煞白,紧紧抓着林恬穆的衣角,到底还是个孩子。

江慎跳下车,抬头看了看四周,道:“师伯,趁淡易师弟阻拦,我们先找地方隐……”

江慎话音未落,便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想要躲到哪里去?”

江慎顺着声音抬眼看去,看到一个站在树上扶着树干肤色苍白的人。

林中走出二十多个身着短褐的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江慎置若罔闻,他直直盯着树上的人,手紧紧攥握成拳。

夏栖羽也注意到了树上的人,烈日炎炎,他却裹得很厚,斗笠下的皮肤白得泛青,衬得眉毛眼睛极黑,脸上和嘴唇没有血色,活像棺材里爬出来的新鲜尸体,看着他,一股冷气爬着脊骨升起来,后脑勺一凉,极不自在。

江慎松开拳头,手负在身后,他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一路对我们下死手?”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江慎,他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后他自报家门,道:“我唤横云,奉令取命,若有冤屈,黄泉阴曹,哭向冥主。”

他话音刚落,包围马车的群人便举刀冲上。夏栖羽立即拔刀,迎面杀去,江慎亦抽出剑来抵挡。

横云在树上见二人与马车被众杀手围困,双拳难敌四掌,二人已见负伤,他望向马车,耐心等待车中的坐着的林恬穆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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