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援兵将至,连渊自然不必再与他们硬碰,轻功飘然间的白色残影仿佛流连的林间戏耍的蝶,也的确是在戏耍了,只以这般方式,便是与他们耗上一天一夜也可以。
为首的蒙面人见连渊身法飘逸,在众人围攻下也游刃有余,甚至无人能触得他衣角,一时心中暴躁,血丝都悄然爬上眼球,更显得狰狞,眼底的暗光一直时隐时现,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忽的收了出招,站在原地,一瞬不转的盯着连渊,粗哑的声音因压制的怒火而低沉下来,嘴角却硬生生扯开一个僵硬诡异的笑来,桀桀低笑了两声,道:“渊王殿下竟只是只藏头露尾的缩头乌龟吗?可真是白瞎了你那连朝第一战将的威名。如此躲躲闪闪,不如趁早跪下求饶,爷爷还能赏你个体面的死法,不然就凭渊王殿下这张脸,不知多少人想尝尝鲜。”
连渊在那人开口之时便飞身上了一棵树,细密的枝叶间,蓝紫色的花团一簇一簇,连成一片片流云,随着连渊的动作洒下簌簌花雨,细的花瓣不经意间拂过鬓角,落至肩头,点上白衣,是一株蓝花楹,坐在枝上,背倚树干,一只脚垂下,极其慵懒的姿态,连渊冷冷的偏头看着树下不再动作的人,倒想听听这人能说些什么。
激将法罢了,连渊敛眸想到,却还是在那人落下最后一句话时,悄然间蜷了蜷藏在身体另一侧的指尖,心里燃起的焰是带着冰的,怒意越深越是冷静,如霜如雪的表情早已成了习惯,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只莫名觉得周遭气氛沉寂间冷了不少。
连渊唇边也挑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要多冷有多冷,淡声道:“激将法?”说完低笑了一声,清澈如同幽泉咛咛,直敲入心间,伸手折了一片身侧的叶,在指尖把玩,又浅浅道:“本王的确很生气,但……从不中计。”
那人咬牙,又朝众人挥手,道:“上,不惜一切代价,缠住他。”
连渊听完这话顿觉不妙,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尖,莫非还有人,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殿下!”殷焕与九璃分别从两个方向赶来,带着人一同加入战局,连渊心里松了一一口气,旋即又蹙起眉,比上一次更紧,青冥呢?没道理会比殷焕他们来得更晚,莫非此次伏击的对象其实是他们两人,连渊方才冷冰冰的怒意上添了一丝焦躁,但还是冷静着分析,青冥身份还未暴露,不管怎么看,自己的命都值钱多了,便是他也遇上了一拨人,也不会比自己这边多,可……关键是这家伙只有一个人……,算了……打不过还跑不了吗。越想越焦躁,连渊索性将一切抛之脑后,先将这群人解决再说。
情况与连渊猜测的虽不完全相同,但也相差无几。
青冥一听到连渊的哨声便朝那方向赶去,半路却陡然间杀出一波人来,那群人似乎也没想到会遇见他,索性当机立断,分成两部分,一半阻拦他的去路,另一半朝连渊那边过去。
一交手青冥便知这些人不算弱,想到渊儿那边要应付的人怕是比自己这边多上许多倍,沉下心来立刻拔剑迎战,向来含笑的桃花眼只余冷淡的狠意,温雅的面容也只见肃然的杀气,时间已经拖了些时候,出招却并不见慢,反而愈发迅疾,所过之处定能添上一笔血色,也不管是不是溅在了衣服上,是不是还称得上风雅。
这剑还是一早连渊给他的,名叫清霜,当时那人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便取了自己的长剑随意扔给他,道:“你那扇子还是留着扇风好些。”明明是关心之言,也能说的如此漫不经心,毫不在意,也只有渊儿了。
一瞬间想起这段话,青冥斜斜的挑出一个浅淡的笑,杀机也更强了些,片刻,青衣的刺客已经倒了一地,清灵晓初晨,剑意若晚霜的清霜剑,经血洗礼后在冰冷的剑光中映出霞色,剑尖的血液一直滴个不停,稍一停留便积出一朵的花来,艳丽得令人心折,青冥可没心思欣赏,甚至顾不上杀敌时掉落地上的银白面具,提着剑便调整内息,轻功一跃朝连渊那边去了。
殷焕与九璃总共带了三十个人,与刺客相比并不算多,但个个都是好手,打斗中虽偶有人受伤,却并未有一人身陨,还稳稳的占了上风,不多时,原本被连渊解决了二十多个后还剩四五十人的队伍只余下十多人,明知是必败之局,那些人人却还是不见退意,只一个个往连渊的方向攻击,被拦下也不在意,反正稍有空隙便跑到渊王殿下面前找死。
连渊虽不至于被他们所伤,但时刻防备却让他有些疲累,竟在这种时候起了两分不甚明晰的困意,连渊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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