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和那个票贩子聊太多的时间,姜泽宇半走半跑,总算是赶上了最后一趟通勤车。

而等他骑着自己的山地车赶回村子的时候,早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不出所料,父亲和母亲都在院子里焦急等着。

“可给妈等坏了,小宇,那些草药你卖了多少?”母亲杨秀美快步走到儿子跟前,担忧问道。

说是让儿子凑钱,其实她和老伴一白天也没闲着,聊胜于无,又从附近村里的熟人那借了几千块,但这也是他们的极限了,要是姜泽宇没有收获,他们家只能卖房子了。

“一万多一点,钱在这呢。”姜泽宇赶紧把踹在里怀的钱拿出来,好让父母俩吃个定心丸。

杨秀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身子随着紧绷的神经一软,要不是有姜泽宇抚着,就要坐地上了。

“妈,你没事吧?”姜泽宇急着问道。

“没事,没事,我儿子出息了,你快进屋吃饭,我和你爸把钱给人家送过去。”杨秀美抹了把眼泪,眼角的皱纹看得姜泽宇心里一疼。

姜有能掐灭了手上的烟头,脸上也是带着喜色,对媳妇道:“你别跟着去了,搁家里歇着。”

凑够了十万块,就能堵住孙家人的嘴,这事也就算完了。虽然背着一身债务,但只要儿子没事,他姜有能再种二十年的地也无怨无悔。

见父亲就要回屋穿衣服,姜泽宇赶紧阻止道:“爸,天儿都这么晚了,等明儿再说吧,这黑灯瞎火的,揣着十万块不像个事。”

他可不能让父母赔着脸面,低声下气才借来的那些钱进到那不要脸一家的口袋里。

姜泽宇之所以没有提及死亡证明的事,是想当着全村老少的面拆穿对方,不然对方一口咬死了,再把孙懒汉藏起来,虽然不至于做成死案,但总归是件麻烦事。

姜有能觉得有理,点头答应。

饭桌上,姜泽宇胡乱扒了两口就说自己身子不爽,要到河边洗澡,姜有能夫妇自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叮嘱他要小心。

事实上,姜泽宇走到一半就又折返回来,骑上自己的山地车去了隔壁村子。

孙懒汉的家就在村口,姜泽宇把车锁在路边的柳树上,见路上没有行人,便悄悄摸到了墙根儿底下。

顺着墙洞朝里面看去,发现正屋的灯还亮着,墙不高,姜泽宇用手一撑就跳了进去。

院子里,几只老笨鸡正在地上啄着吃食,见人进来也不叫唤姜泽宇踮着脚,绕过灯光,来到了窗子底下,隔着发油的玻璃,他看到屋子里有一个人女人,估计是孙懒汉的母亲。

这时候,院子的铁门突然一响,接着传来有人拉门栓的动静,姜泽宇一个激灵,赶紧矮下身子,躲到边上的柴火垛里。

孙懒汉的父亲孙铁汉推着三八大杠进了院子,听了动静,孙懒汉的母亲也走了出来。

“他爹,全林的饭你捎过去了吧?”

“嗯,小点声儿!”孙铁汉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怕啥。”孙懒汉的母亲扭着肥胖的腰肢,无所谓道,“嘿嘿,过两天我也成阔太太了。”

“别想那不着调的,钱是给全林的,等明儿姜有能把十万块送来,就让他拿着钱到外市去,省得老在这山沟里混没出息。”孙铁汉打了个哈欠,在院子里用洗澡的热水袋冲着脚,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内容全都被一直躲在旁边柴火垛里的姜泽宇,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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