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的脸红得不像样,似醉酒了一般,她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太监,只有灵雲与早霜在低低憋着笑声,忙开口打断:“青萍,不许再说了,也不嫌羞人!”

我的心不大好受,不过想想也对,哪个男人不是多情的?

我淡淡道:“这是好事。”

她徐徐道:“姐姐,再过两个月便是除夕了,往常的端午、中元、中秋、除夕、元宵,设的都是家宴,皇后娘娘说,这次要请宝华殿的法师日夜诵经祈福,还要请来各地的舞娘与乐师,前来助兴呢。”

我见她转了话锋,不再询问,喝了一口芳香四溢的姜汁甜牛乳,抬眸见清若欲言又的模样,挑眉道:“然后呢?”

清若的纤纤玉指搅着杏黄色纹绢,低眉道:“我自幼便喜欢古筝,如今算算,技艺也是炉火纯青了罢,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让更多人听到。”

我轻轻道:“那还不简单,只要皇上应允了,你便能在家宴上弹奏一曲了。”

清若眉开眼笑:“姐姐说得是。”

过了几日,我派灵雲去打听,阿烨果然翻了清若的牌子。

窗外有寒风泠泠,引来古筝弦上清歌声声,仿佛是清若的声音,在乾清宫的方向徐徐传来,唱的是唐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我心下惘然,其实早已有察觉,那一日与清若相遇,是她打听好安排好的,她背负着家族的兴旺落魄,早一日承宠,才免得做了深宫里一颗灰色的明珠。

康熙十六年十一月初四。

彼日午睡起来,听闻内务府送来了锦缎及窗纱,我朝暖阁望去,数十个朱漆描金百福桃花方盒整齐地置放着,除了摆满浮雕貔貅青瓷案几,连座位亦不放过。一匹匹云锦、素罗缎、乳烟缎、苏州的宋锦、西域的素锦、淞江的妆花缎、顺德的香纱,其中织锦最多,这是丝绸中最昂贵的品种。织金烫银,嵌玉镶珠,一一时间绛紫殿被这流丽的华彩映得发光发亮。

早霜叠着一匹匹锦缎,笑嘻嘻道:“皇上赏赐的缎子可真多,足够小主日日换新装了。”

我笑了笑,抚摸着一匹浅紫色香纱,向千嬅道:“你把这香纱拿去尚缎库,叫她们裁一下,我要做成帘子挂在寝殿里头。”

千嬅应了一声,即刻接过,二话不说,旋身出了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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