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师父的高见,她果然弹琴一般般。但师父又说了,琴弹得不好没什么,可以怪琴质量不好但要是琴本身质量就很好,她就不好意思找琴不好的理由来解释她琴弹得不好这件事,所以,弹不弹得好琴不要紧,分得清琴的好坏优劣就行。
当时木子言偏着个脑袋,随手拨了一下琴弦,如同魔音灌耳,在师父捂耳飞奔之前,懵懵懂懂的问道:“师父,你在说绕口令吗?”魔音绕梁三日未绝,谷里出现了“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的空前盛况。
再次因为师父的高见,她选琴倒是个人才。
木子言看了一会儿,把琴行里所有琴一一试了个遍,不是摇头就是叹气,都不是很满意。最后扭头对店主横眉冷对,“听说雅韵琴行乃我大靖第一琴,原来竟都是些残次品。”这一番话,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就如同对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说他胸无点墨,对倾国倾城名扬天下的美人说她丑陋不堪,对儿孙满堂的皇帝说他不能人道,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孰可忍皇帝不能忍,说他不能人道,那他那些皇子皇孙哪儿来的,这不仅仅是侮辱,简直给皇帝带了好多好多顶那个色儿的帽子。
咳咳,言归正传,琴行老板听到木子言的话,自然怒了,但尚且还能有一点神智清明,咬牙好言道:“这位姑娘,你不过看了区区一角的下等品,怎好就因此胡言砸我琴行口碑?”木子言眼睛亮了亮,没看到老板眼里的不豫,趾高气昂道:“在哪儿,还不快给本小姐拿上来,晚了本小姐砸了你的店!”
老板看她一身衣着华丽,料想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恐怕得罪不得,只好忍气吞声,吩咐伙计看好店面,亲自引着木子言绕到了后院。后院比前厅大了不少,琴倒也多了不少,木子言一一走过去,看一眼摇摇头,再看再摇头,就在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之际,眼风里一扫,突然眼睛就亮了,指着墙边用娟布盖着只留了琴尾在外头的琴,“就那个,我要了!”
老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脸色顿时变得挺难看,为难道:“姑娘果然好眼力,只是那琴,已经有人预定了,过几天就会来取,我们琴行虽却最是讲诚信的。”小心翼翼的斟酌道:“姑娘不如另选,后边还有很多,定有姑娘心仪之琴。”他说这话,已经是委婉的拒绝了,木子言却并不放在心上,恶狠狠道:“不行,本姑娘就看上它了,别的都不行,拿过来!”态度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那老板也是有些胆色,伸直了脖子不给就是不给,木子言咬牙切齿,“你真不拿?”老板果决的摇头。木子言气得手都在发抖,抖了半天,退了一步,道:“你给我看看,兴许我又看不上了呢?”那老板还是不肯。木子言再接再厉,“要不然,你卖给上一个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一副老娘有钱随便花的败家子模样,老板却还是说已经收了别人的定金,不能失信于人,毁了琴行百年清誉,木子言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要动手的冲动,最后一次协商道:“三倍,我再另给那预定了琴的人一百两。”
老板脸上已经滴下汗来,但仍在坚持,“姑娘,真的不行,您见谅。”盛怒中的木子言自然不会见谅,她气呼呼的指着老板想要破口大骂,但张嘴张了一会儿蓦然发现师父她老人家这回很没有先见之明的并没教她该怎么骂人,而且骂人似乎很会丢了她父亲大人的脸面,让人觉得父亲大人不会教导子女,虽然他也确实基本没怎么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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