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个墓之前,关大先生重金聘来的,都是这个行当里的好手、老人物,个个经验足,经历过大风大浪,个个都信心十足,就是关大先生也绝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支全是行当一把好手的队伍会折在这里。还不是折在墓里,而是折在了看似墓地,实则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入口前的一段路上。

一行十多人,除了留守在外边的两人,到眼下,只剩下了关大先生、毛家义、谢小山三个人,绝望的沉默围绕在他们身上,就连毛先生都蹲在地上手撑着头半天没能抬起来。

三个人身上都是伤,鲜血淋漓、程度不一,但没有人有心思想包扎,寒风吹得他们身体在颤抖,但三个人此时都感觉不到。

关大先生也是绝望的,然而良久,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种沉重的绝望:“这地方我们往回走是不能的,只能往前,说不定胡师傅他们还活着,就在前头等着我们去救”

谢小山打断关大先生的话:“还往前我们才走到这里就只剩三个人了,特么的还以为进了墓,可看看!看看面前这个大天坑!这分明才是进墓的路!就我们三个能闯得了啊”

谢小山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他说得激动,甚至还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关大先生的衣襟往上一提,勒紧的衣襟勒得关大先生几乎喘不上气来,人都叫他提高了不少,只有脚尖能触到地面。

“死了这么多兄弟,大老板,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喊我们来这个鬼地方,我们能死得这么冤枉这么多条性命,你怎么赔还想要我谢小山陪着你继续往前头走做梦吧你”

怒火中烧的谢小山红着眼睛老大一句的骂,口水星子都一阵接一阵喷到了关大先生头脸上。

就在关大先生被靳得眼前发黑只觉得喉咙肚子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时,毛先生站了起来将他从谢小山手里抢了下来。

歪到一边的关大先生咳得眼泪鼻涕全流,扶着树干半天直不起腰。

“怎么着,你还要保他这个杀人凶手”

谢小山晃着刀,恶狠狠的瞪着毛家义。

毛家义沉着眼并不畏惧的瞪回去:“你一个江湖老人,难道这个时候要坏江湖规矩”

“跑了这么多年生意,你也晓得,这个行当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能掉命!想不开都得想开,还莫讲接生意时就讲好的!这下子把死人全往大老板身上推,谢小山,有种你把我们都杀了丢在这里,要不出去了,莫怪我把这个事往行会里讲,把你踢出江湖去!”

毛先生说着,往前走一步,他一动,三只斗得破破烂烂的机关猴子也窜上前,成个品字围住谢小山。

谢小山气喘如牛,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似的看着毛先生。

就在两边越看越紧张,火药味冲天随时要点燃的时候,关大先生总算平息了一点儿气息,道:“确实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晓得这么凶险,哪里会去把你们请来下这个墓。不用讲,要是能活着出去,我砸锅卖钱把家产都卖了也要赔你们。”

“我也想回头,可是回头是条死路,眼下这个情形,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往前走,还能做么子坐着等死这可不是我关伭山干得出的事,有那么一丝生机,我就要拼一把。再讲了,钟师傅失踪,胡师傅和阿金掉了下去,他们两个可莫在我们面前被杀死,所以肯定还有一丝活着的可能,你们不去,可以,我们把东西分一下,我下去找路找人。要是有机会找到,我转回来喊你们。”

关大先生一说完,毛先生往他那边挪几步,站在到旁边道:“我和你走,我相信小胡子莫得事。”

两个人表了态,只有谢小山沉默不语,半晌,他恨恨的拿刀砍断了旁边几根树干,道:“走!老子就不住这前头的龙潭虎穴都闯过了,下边一个天坑就能留住老子!”

三个人算是得了结果,于是生了火拿了东西出来吃,顺便清点剩下的行装。

他们这一路损失不就连毛先生的材料也剧减,好在当时准备很充足,每个人都分开布裢子带着,就是枪支最贵重,一路下来,子弹已经没有多少,凑在一起才剩了十六发,毛先生不等关大先生分配就说:“这么少,还是先放在大老板这里,明天早上我们再分。”

加上刀剑相拼,面对的怪物皮子也厚,三人的刀都卷了边,看着就快报废了。好在三个人身上还剩着飞索,于是吃着饭团子商议着用飞索垂下去到石壁上开凿出来的石栈道上,顺着栈道往下走。

喂鸡的米全在胡三斤布袋子里,他被抓走,自然米也没了,没法儿喂鸡,毛先生只好用刀在地上挖翻着,好半天总算挖出来一点草根和两条蚯蚓,引着叫鸡从树上飞下来喂它。

“我们路上还带着它走”

谢小山不满的看着叫鸡。“这就是只怂鸡,怕得都不敢上去斗,带着它做么子根本就是个累赘。”

毛家义摇头:“你遇到比你要强大的对手你怕不怕这鸡灵性,一路上是晓得有厉害的东西在,比它要厉害蛮多,它才缩起来的。我们带着它,好歹看它反应会晓得是不是有东西潜过来了。具体它有么子用,这得问小胡子,他懂行,我们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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