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顿饭过后,孙班长的严厉一下子就升级了。卫营长不只是一个新兵营长那么简单,当年前线上,他的侦察连那是真刀真枪跟敌方肉搏战,全连减员到只剩下六个人,最后活下来的就两个人了。

经历过残酷和血腥战场的人,最知道应该怎么避免残酷和血腥。

卫营长召集班排长开了一个新兵首练动员会,主题词就是练为战,教导大队新兵营没有一个特殊兵,谁也不要在我跟前提关系这两个字,没门儿。

孙班长回到班里,开始了他的整顿套路。

“军人的敢打硬拼是怎么练出来地呢,就是不讲理,卫营长说,慈不掌兵,别跟我眼前娘娘们们儿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今年,这半年的时间,从这里走出去地,我不想看到一个熊兵!”

有两个脸挺白嫩的城市兵醒过味儿了,这是要人人过关,把新兵营当成了战场,想舒服是没门儿了,赶紧吧,两位忙叨叨把一堆好吃地塞进了背包里,把肥大的作训服穿好了。陶毅仗着军务处那边有撑腰地,仍然敞着那个红格子的高档衬衫,屁股还是舍不得离开床,还笑么滋儿地打开了他的背包,拿出了某牌子的饮料,挺装地拉开拉环,小口地啜着。

“全体注意!找好位置,三十分钟军姿!”孙班长的声音好象侦察部队表演的头开酒瓶子一样相当有爆炸性。

叶绍洪和程国平站到了靠北的墙壁上,头和脚都紧靠在墙上,其他人也都站好了。班里边,他们两个站得最直。

孙班长随手拿起了不知哪位城市兵放在床上的啤酒罐,朝慢腾腾抬起屁股的陶毅晃了晃,“陶少爷,要不咱俩找个地儿练练酒?”

“不敢!班长!”陶毅这才觉到不好,立马站直了。

“都给我坚起耳朵听好了,新兵连这六个月的训练,只要在我这个班里,你们能放在这儿的物品,被子、褥子、床单、脸盆、牙缸、牙膏、牙刷、香皂、毛巾、挎包,这些,下个周发新军装,你们身上穿的,头上的帽子,脚上的鞋,别让我再看到一件非军用物品。”

班长的话杀伤力相当地大。陶毅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跟他直接亮大嗓门儿,他那腿越来越软,差点儿栽倒地上。

孙班长把陶毅扶正了,“你两眼盯着叶绍洪,他怎么站你就怎么站。”

三十分钟的军姿,叶绍洪和程国平都没觉得怎么地。那五位城市兵有点儿吃不消了,等到孙班长下了解散口令,忙不迭地就想趴在床上。

“啊呀,我的围脖。”脸白的175高个,看到孙班长在往宿舍外扔东西,顾不得腿麻了,赶紧把衬衣皮鞋,手腕上的表也撸了下来,塞到了旅行箱里。

看到孙班长来这一招,剩下的那几位,还有陶毅,腿都不麻了,手脚麻利地往背包里装东西,能扔的就扔。

叶绍洪的东西都是军品,不用收拾,脸盆里的东西都摆得跟孙班长的一样。

有样学样,叶绍洪开始叠被子了。

孙班长把内务整理套路施展完了,又立竿见影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被子,坐在马扎上拿了一本共同条例,挺认真地看着。

叶绍洪铺展开被子,用两只胳膊肘一下一下地推压被子。

班长叠出来的被子,就是传说中的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这就是率先垂范。叶绍洪心里清楚。当兵最先要学的就是会叠被子,要是连被子都叠不好,那就真成了熊兵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叶绍洪把被子叠好了。

班长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还行。”

这评价不算低了,已经很给面子了。其他人的被子,直接被班长拿着内务板子挑到地上了。

铺板上叠不好,水泥地上练吧,实在不行了,就洒点水。

一众新兵忙忙活活叠被子的空当,那位领兵的范排长急匆匆地进了宿舍,跟孙班长说了一句:“叶绍洪家里来人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