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给他们指路的小和尚不知怎么就被扔到了董伽罗家一处被隔离的小院子里,孤零零很无助地站在场地的一角。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害怕,也很无奈。
“这小和尚怎么了?”李岘站在碉楼的走廊上,俯视着下面的小和尚。
“昨天他冒犯了贵人,所以要接受惩罚。”董伽罗回答道,“我听说昨天他养的狗居然扑向你的战马!”
“但他并没有冲撞到我,狗见了陌生人有那样的反应才是正常。”李岘说道。
董伽罗却说:“不管怎么样,他养的狗就不能冲你狂吠。你是我们部落最尊敬的客人,对你的不敬,就是对我的侮辱,所以他应当受到惩罚!”
李岘大怒:“你特么这是什么逻辑?!”
董伽罗却不再理他,把手一挥,一条壮如狮虎的金色大獒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然后径直地扑向站在院子角落里的小和尚。
李岘吓了一跳,“快让你的人把狗拉回来!”
董伽罗却根本不以为意。
那如同牛犊般大小的巨獒扑向小和尚,张开了血盆大口,李岘闭上了双眼,他可以想象到下一刻的血腥场面。这可不是后世那种已经退化得十分严重的藏獒,而是真正纯正的高原巨獒,站在原地都有小和尚的胸脯一般高。
预料中的惨象并没有发生,那小和尚十分灵活,居然闪过了巨獒的猛咬,还顺手给了巨獒的下颌重重的一拳。不过肩膀的皮袄却被巨獒的爪子撕开了,顿时血淋淋的一大片。那小和尚居然练过武功,这让李岘感到很意外。
那巨獒吃痛,在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变得更加疯狂。连续的扑咬顿时淹没了小和尚的身影,小半个院子都笼罩在重重的犬影之下。那小和尚如同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
眨眼间小和尚就衣衫破碎,遍体鳞伤,整个变成了血人,不过却一直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全力躲过了巨獒的撕咬。
李岘看不下去了,拔出了自己的腰刀。
他当然不会跳下去救人,况且他估计自己即使拿着刀,杀死那头巨獒都有可能会受很重的伤。他当然不会以身犯险,只是把长刀丢了下去。那小和尚看到插到地上的长刀,眼里就闪过了一道精光,在地下连滚带翻,就把长刀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他看准机会,用脑袋死死抵住巨獒的下颌,狠狠把长刀捅进了扑上来的巨獒肚子里,人和獒滚在了一起,纠缠挣扎了一会儿,然后都不动了。
李岘往下面看了看,然后对身后的张行说道:“这小子命还真硬,也挺能打,去把他拖回来,你负责给他治伤。”
董伽罗似乎满脸心疼的表情:“这金獒可是我用二十匹马换回来的,实在是太可惜了,它可是因为你才死的。”
李岘问他:“你准备让我赔你二十匹马?”
董伽罗摇头:“那倒不必,不过两个妹妹的嫁妆我就不准备出了。”
李岘大怒:“你特么的为了省钱也不至于干这么恶心的事吧?!”
董伽罗突然大笑:“不光是省钱的原因!你把那小子也带走吧,否则我忍不住就会杀了他,我可不放心身边有仇视我的人还在活着。”
李岘盯着董伽罗:“一会儿我跟你算一下今年在洮河商路上的收益。”
讨价还价还是必要的,在房间里李岘和董伽罗差点打了起来,董伽罗愤怒的吼叫声响彻了整座碉楼,让院子里的人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个暴虐的首领。
实际上董伽罗的心情现在很舒畅,商路上的收益远比他想象中要多,这货能拿到各部落应得总数的一成,是受益最大的一个。董伽罗的嘶吼是心疼李岘在很不要脸地按照土蕃贵族嫁女的习惯向他索要嫁妆,这让他感觉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很失败。
李岘不屈不挠地跟他纠缠了一整天,最终走的时候,带走了三十头牦牛、二百只羊,还有一百名骑马的武士。当然这些武士的坐骑是李岘付钱买下来的,董伽罗赔了人,不可能再搭上一百匹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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