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微响过后，血肉模糊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他的身体狠狠地颤抖起来，却涌不出一滴血液，发不出一声惨叫，眼光黯淡到仿佛时刻都会熄灭因为血快要流尽，力气快要耗尽，生机也快要散尽。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的气息又弱下去一分，生命就像狂风中摇动的火焰，渺小而微茫。
只剩下脸上痛苦的表情与一腔发泄不出去的怒火，怨气，还有隐约的悔恨证明着这场战斗的失败。
“领导者的无能，无知，也是造成一个队伍毁灭的根本原因。”
龙影提着凌梦软绵绵的身子，将一只爪子搭在他的肩上，凑到他耳旁轻语。
“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忏悔吧，不过更多的，你会感到黑暗和残酷。
“这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法则。”
它脸上的顽皮和天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平淡外毫无其他情绪，和无情的末差不多相同。
对凌梦而言，在终界的一切现在成为了噩梦，全身被自己的鲜血浸染，好似一个血人。疼痛已经麻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在慢慢变淡，眼前的场景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模糊不清。
他晓得自己逃不过最终的死亡。他不畏惧，不后悔，只是愧疚和自责。
他连累了他们，在没有完全了解终界的情况下踏上了这条不能回头的路，就如同龙影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他作为领导者的过错。
不知道，楚逸，莫风与子辰是否后悔过，责备过。
末直立在他的面前，举起一半艳红，一半紫蓝相交的钻石剑，对着拖来的莫风砍下。
凌梦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敢看到莫风的眼神，更不敢看到他被末影龙所杀死。
“凌梦，我……不怪你……也不后悔……若有来生……我还跟着你！”
莫风吃力地抬起头，轻轻笑道。
凌梦惊异地睁开双目，瞳孔一缩。
“噗”
“啪！”
末将莫风的尸体扔在地上，抖了抖拿着的剑。
“滴答！”
上面的血珠缓缓流淌，顺着颜色刺眼的剑身滑落到剑尖上，凝聚为一颗颗细小的珠子，坠向地面，溅起一朵艳丽的血花。
他感受着脸上温热的血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咽喉处一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反而喷出一串血箭。
随之而来的是缓缓合眼与垂下脑袋，以及昏暗的视野中乱窜的各色虚火。
白烟升起，被染红的经验球与各种物品散落了一地。
末随意一收捡，将爪子探到凌梦鼻子下，皱了皱眉头。
“死了。”
它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所杀的不是人类，而是几只不起眼的蝼蚁。
“啊？这么快……”
龙影不满地撇了撇嘴，将他靠在黑曜石柱上，半信半疑地亲自查看。
“看来末末你的计划没成功呢。”
确认后，它甩了甩前爪，吐舌道。
“倒也便宜了他。”
末四爪着地，一摆龙尾，漫步走向最后的楚逸。
楚逸紧紧盯着走来的它，身上的伤痕使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庞大的末影龙一步步逼近自己。
“该到你了。”
末冷冷地俯视楚逸，一只爪子拿着的锋利钻石剑在地上拖出一条长沟，火星四射，符文炸裂，割开末地石就如切豆腐一样简单。
“哼！”
楚逸一点也不畏惧它的杀意，带血的手掌中出现一枚圆形物体。
末目力极佳，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连忙迅速将手中的剑掷出，欲刺穿他的身体。
他半跪在原地，嘴角一翘，化作一团末影粒子消失不见。钻石剑呼啸着刺穿了紫色的帘幕。
它环顾四周，最后在虚空边缘发现了楚逸的身影，随即迈动龙爪，以最快速度带着杀戮之气冲向他所在的区域。
“最终，还是得落到这种下场。”
楚逸自嘲地喃喃自语着，跨向末地石的尽头。
它知道来不及了，也就放弃了努力，止步看着他向前走去，孤独地走向黑暗，走向死亡，走向神秘的虚空。
不一会，悬崖上没有了任何生物的踪迹，只有点点凝固的血滴存留在这冰冷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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