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世子看着城堡最顶层房间的窗口,那口开得很小的透光窗口怎么看都像是监狱里才会有的。而现在,所谓身份尊贵的世子居住在这阴暗的顶层房间当中,在他身边是一具上身没有衣物的女性尸体。
世子衣衫凌乱,精神恍惚。
他伏在尸体前胸使劲吸着,不知道在吸什么。等到他失去了兴致,就发狂似的开始捶打那专门为他打造的厚重铁门。
有时候人类对于同类用的一些手段甚至比那些野兽一般的蛮族人更狠,他们会将有理智的,各个方面都正常的脆弱同类与野兽关在一起。就像眼下看到的这样不管怎么看都只是野兽的世子用力地捶打铁门,过一会儿他还会回去撕咬尸体。
门外是整晚没有休息的邻国公主伊芙琳,以及她的公公,埃尔博略特五世。
“你认为,我应该将我的位置与埃尔博略特六世的名姓交给这个野兽吗?他只是畜生,只是一个如果没有出生在这城堡的主卧室当中就会被丢到南门那边乞讨的畜生。”埃尔博略特从背后轻轻搂住身子颤抖个不停的伊芙琳公主,像是要让她安心一些似的,轻声说,“不,我不会将这尊贵的领主之位与尊贵名姓交给他。”
伊芙琳公主双手交合,放在腰间位置。
即便她全身紧绷,也没能有任何安全感。
自以为能够完成什么使命的年幼公主此刻看不到任何东西,即便她是明眼之人,此刻也像瞎子一样。
“我曾经深爱着我的妻子,她是那样美丽高贵的女人,在她年轻的时候,任何男人都会为她着迷,所以我也不例外。”埃尔博略特五世牵住公主的手,与她慢慢向前走。
在二人对面,这条长长的城堡廊道尽头,守卫长与一位穿着印有狮子纹章盔甲的骑士站在那里。
“我们相爱了,谁会在乎这样的爱是不是掺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要她能够安心做她的领主夫人,这也就够了。她会为我生下一个儿子,或是一个女儿。你知道,结果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我很开心即便因为这个儿子,我深爱的妻子永远地离开了我。”埃尔博略特的脚步很轻,就像是正在寻找猎物的狮子在草丛中潜行时的脚步。
“但是一切好像并不容易让人完全满意即便我所求的其实并不多。”
背后又传来那种砸门的巨大声响。经过这十几年日日夜夜野兽敲打的铁门发出古怪的声响,与伊芙琳的心跳同一节奏。
“试想一下,一个在襁褓中就能将奶妈活活咬死的孩子,将会可能是继承令主之位的存在吗?可即便如此,伊芙琳,即便如此,我也仍然爱着他。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妻子在世间最后的残存。”这个从继承令主之位开始就用伪善来掩饰他那数不清罪恶的领主竟然流下了眼泪。
从领主世子六岁那一年开始,此时站在廊道那头的守卫长大人就会每隔十天,为领主世子找一位奶妈回来。一般而言,被骗到城堡当中来的女性往往刚刚生产,还很年轻,而且在家庭中没有地位。所谓的让她们到领主城堡中任职,不过是其家人与守卫长达成的生死交易。
一枚银币,一条人命。
在税收日益繁重,对外多有侵略的本国,领地内想要卖掉家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来换取一枚银币度过寒冬的家庭绝对不在少数。
“我买来这些人,就是希望我唯一的儿子每天都能过得很开心。”埃尔博略特五世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为了家族的荣耀,我必须做出改变。”
临嫁到这个国家之前的两个月,我们这位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年幼公主伊芙琳开始了解这个至少比她的国家要强大许多的邻国。在说起邻国世子时,家族内的人对伊芙琳没有太多隐瞒傻子,疯子,诸如此类绝对不可能用来形容领主世子这样高贵人物的词频繁出现。
即便这些在邻国领地内讳莫如深,民众概不提及,但也还是流传到了那里。
所以在昨日的婚礼上,伊芙琳公主对于世子的行为多加忍耐。如此年幼并且一贯认为自己身份极其尊贵的她,也只是默默忍受着那种羞辱。因为她之前就知道了这位世子的状况,也因为自己身怀使命,所以能够忍受这许多。
“在你来之前,已经知道他的状况了吧。”埃尔博略特五世大笑着说,“但你一定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这样彻底的畜生野兽。不必隐瞒你的想法了,我美丽的公主啊,不必再隐瞒了!”
埃尔博略特五世一下子又变得狠厉起来。
对于这种状况,可以说无力理会,也可以说正在适应的伊芙琳公主只是沉默着,等待着。
“我拥有如此广阔的领地,人数众多并装备精良的军队,我还有家族的荣耀。我不能让一切毁在一个畜生手中。”
站在那头的守卫长与骑士一言不发,他们都是双手持剑拄在地上,站直了看向这边。不知道他们是看着领主与公主,还是那门内野狗一般的世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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