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机辛苦筹划的书被封了,虽然人是从宪兵队里放了出来,但是那些查封的书却没有解封。那么多已经印刷并装订好的书籍,全部都被当作废纸收缴走了,也不知道处理到哪里去了,牛士强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滴血,原本幻想着那一页页的书页,会变成一张张的钞票向他飞来,现在全部都成为泡影。是谁要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他们?是谁在背后给他们下的这个套?几个人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老赵,你可是警察,这可得管。”章丽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点哭腔。

赵高峰阴沉着脸,无奈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交警,能有多少办法。”

“你现在是巡捕了,就是可以办理刑事案件了,应该惩凶除恶、除暴安良啊,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平白无故地被人陷害欺负,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黄非金在一旁半真半假地哭诉着。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们想想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没有?”赵高峰夹着半根烟,猛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

牛士强一脸无辜状:“我们初来乍到,一直是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这里也没多少熟人,我倒是想得罪人,但是总也要有人让我得罪吧。”

黄非金提醒道:“老赵,上回那个打火机的事,你看有可能吗?”

“你是说阿四这家伙?为了那只打火机和我们不痛快,暗中使绊,我看不大可能,听说这家伙赌品还好,江湖上混的,也算是个认赌服输的主,估计不会那么计较。再说了,这玩意也不算他的心爱之物,泛不着这样。最主要的是我们教会了他斗地主,这家伙欢喜得紧,也为他们赌场增添了新玩法,招揽了新客户,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上次我在街上碰到他,这家伙还有说有笑地邀请我去玩两把呢,阿四应该不像。你们几个再想想,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几个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失去了方向。屋子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见墙角根的老鼠在打架,发出了滋滋滋滋的叫声。黄非金从桌子下面拾起一块垫桌腿的木块,顺势扔了过去,这下子墙角根立马没了动静。他拍了拍手笑道:“这帮鼠辈,只知道相互乱咬,这下安生了吧。”

牛士强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同行,同行!”

“同行是冤家!”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叫道。这是非常有可能的,看着他们写书、印书,搞得好不热闹,就那么一块蛋糕,你多分了,就意味着必定有人少分,同行里一定是有人犯了红眼病,看不得他们的好,暗中下套。从这方面分析,这个设想估计没错,问题是那么多同行,要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冤家,犹如大海捞针。

一团乱麻要理清楚,看似困难,其实只要先找出那个线头,接下来就是耐心剥离,最后总会理顺的。赵高峰这时也慢慢进入了状态,有点办案警探的感觉了。他给大家提出了几个问题:一、我们自己出书、办书报社对谁的利益有影响?二、对谁的影响最大、最直接?三、书报社和印刷厂的地址都有谁知道?

第一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他们新武侠风格的对全行业都有影响。这个范围太大了,树敌太多,对找出诬陷者基本没有什么帮助。第二个问题,他们想来想去觉得原先刊登英雄儿女闯江湖的那个报社最有嫌疑。因为他们决定自己搞了,那家报社不就没什么事了吗?肯定是利益受损最大、最直接。第三个问题,目前还不能回答,有待进一步调查。

这样一来,他们基本理清了思路和秘密调查的方向。牛士强和章丽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出书的过程,好像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印刷厂的地址,即使是赵高峰和黄非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诬告他们的人竟然派了暗探,在背后偷偷盯梢,这样事情就搞大了,没那么简单,几个人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这天,章丽经过路口的西餐馆,看见里面宾客满堂,生意火爆,服务生在大厅里穿来穿去,忙得不亦乐乎。她忽然想起,为了寻找合适的印刷厂,曾经在这里借用过电话,联系了厂家。她忽然心头一动,急急赶往巡捕房,正好碰到赵高峰在休息,还未外出巡街。他见章丽赶得挺急,胸口一起一伏地有点气喘,连忙给她到了一杯热水,叫她坐下休息一会儿慢慢说。章丽见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巡警正在打着扑克,没工夫注意她,就小声地对赵高峰说:“我在路口的西餐馆里借用过电话,谈过印刷厂的事情,可能是被里面的服务生听到了,你要不去调查一下。”

“就是靠近家里,一出弄堂口的那一家?”赵高峰确认了一下。

章丽简短地回答:“是的。”。

“你还认识那个服务生吗”赵高峰又问。

章丽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他现在就在上班。”

“这就好办了,交给我吧。”赵高峰和那几位打扑克的兄弟交代了几句,然后和章丽一同出来,往那个西餐馆走去。

一进大门,就有服务生热情地招呼:“先生小姐,你们二位是来用餐的吗?”

章丽在赵高峰的耳边轻声说:“就是他。”

赵高峰把手中的警棍在空中一晃:“有这样来吃西餐的吗?真没眼力!告诉你,我这是警察办案,有公干。”

那服务生立刻低眉下眼地说道:“那我去把老板给你叫来。”

“叫什么老板,找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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