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栞本没有那么强烈的政治野心,可如今,大单于莫名其妙被砸死,绝佳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内心深处的躁动,便如脱缰野马一般,再难以遏制。

李青山在不经意间,为匈奴埋下了一颗祸端种子……

耿况的内心无比复杂。

他与钱之烽专程赶来,本意是想兴师问罪。毕竟更始帝使者挨打一事,牵连甚多,也将耿况吓得不轻。可待得两人匆匆赶到,却刚好看见李青山用霹雳车将单于王城砸得千疮百孔。

如此人才,耿况是无论如何都要拉拢的。可使者那边,他又必须做个交代,实在令他为难。

“呵呵,青山呐。明日清晨会有一名授课先生去你家中,教你识文断字。耿舒也去,从此以后,你便与舒儿共同学习吧…”耿况抚了抚胡须,另一手攥着李青山的手腕,一脸慈祥道。

这却是想要培养李青山。

李青山不过一介少年人,行事多有冲动。若能有一名良师淳淳教诲,再多经一些世间沧桑。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再者便是为耿舒考虑,这小子从小调皮捣蛋,与李青山多相处相处,久而久之,总能学点东西,近朱者赤。

“耿大人,不必麻烦。我这人懒散惯了,学不得那些诗词礼仪。”李青山闻言忙摆了摆手,歉然道。

“连书都不读,日后能有什么出息。看看人家李…”钱飘谷瞥了瞥嘴,话说了一半,却只听钱之烽咳嗽连连。无奈,只好悻悻将后面的话咽回。

钱飘谷想要举例的人名曰李窓,乃是李卞小妾所生之子。与那些世家子不同,李窓自小研读《春秋》、《礼记》,十二岁便能吟诗作对。十四岁学会《九章算术》,经常来郡守府帮助钱之烽验算郡内开支。李窓长相颇为俊秀,风度翩翩。在钱飘谷心中,他便是最为理想的白马王子。

这些事,怎瞒得过钱之烽的眼睛。可钱之烽非常反对女儿与李窓交往,这令得钱飘谷十分不解。

钱飘谷这番话虽然是在嘲讽李青山,却在不知不觉间,将李青山与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做了比较。这潜移默化的改变,与李青山今日所创造的奇迹密不可分。

“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不通礼法?此事由不得你,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耿况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话音之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耿况好说歹说,这才将钱之烽的恩师请来。为的,便是培养李青山。

在他看来,此时的李青山就如一块玉蒲一般,价值连城。然而玉蒲虽美,那锋利的棱角,却会令得其价值下跌。最缺的,便是一位能工巧匠,细细雕琢。只有将棱角磨去,才能成为一块美玉,为世人所推崇。

“这…好吧…”李青山迟驻片刻,心知耿况也是为自己着想,只好无奈点头。

“舒儿,日后你要多向青山学习,听见了吗?”耿况颇为满意,转而望向那躲在人群最后的耿舒,凝声道。

耿舒之所以躲那么远,无非是怕耿况想起他。这句话传出,他内心的侥幸心理顷刻间烟消云散。耸拉着脑袋,发出类似于唧唧哼哼的声音。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奈。

“听见了吗!”耿况瞪了耿舒一眼,变得极为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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