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马先锋建议白轩杀掉镇守使何英,被马南星所阻。
白轩环视一周,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中,斩钉截铁的说道:“何英杀不得,原因有三。”
“何英是天子家奴,深受皇家信重。今奉皇命而监守都督府,自古从未听闻有臣子替皇帝处理家奴的说法,杀之有侵凌君权之嫌,到时候众口铄金,无法交代。此其一也。”
“我等孤悬海外,除了这一万多弟兄,再无依靠,岂可无罪而擅杀同胞?今日我等因为政见不合而杀何英,他日焉知不会有人因为意见相左而摘掉我等的项上人头?故如无必死之由,在下决不先开这个自相残杀的头。此其二也。”
“今情势危急,人心惶惶。正是设法稳定人心之时,此事过多杀戮,只会引起众人之间的猜忌,于大事不利,无不为也。此其三。”
“今举大事在即,正值用人之际,当养精蓄锐,见血不详,此其四”
“有此四者,何镇使杀不得。”
“是,末将明白了,绝对不会再行此念,少都督说杀谁,末将就杀谁。”马先锋听得此言,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出了一个愚蠢的计策,看来这些玩脑子的事儿,不是自己这种动刀的汉子玩的明白的,以后还是听少都督的就是。
“兄长严重了,轩年少,还需众位兄长互相帮衬。”白轩欠身一礼,开口说道:“还请各位按照之前安排的计划,各自行事,待明日议事完毕,在下当聚众誓师,提兵北上。”
“是”三人齐声答应,报手行礼,转身走出门去。
这个时候,一直在房间角落里面,跟透明人一样的李岚儿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碗清粥。
“公子爷,这粥有些冷了,奴婢拿去热热,待会再服侍公子爷用餐。”
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罢了,岚儿姐。我这会不饿,你放那里,跟我聊聊天吧。”白轩看着李岚儿,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突然感觉一阵难受,想要找个人说会话。“岚儿姐,刚才剑拔弩张,一不小心,你我主仆二人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李岚儿听到这话,抬头瞄了一眼白轩,看他转过头来,赶紧低下头去,缓缓地回道:
“公子爷,奴婢自小在侯府长大,也不会什么别的,也就会这些伺候人的活。自然是公子爷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公子爷若遭不测,奴婢自然也不能独活。而且,公子爷神武无双,刚才那么险恶的局面,不是也闯过来了么?”
白轩看了一眼李岚儿,只见这个身材单薄的小姑娘盈盈而立,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中一根白色蜡烛之上,一颗小火苗左右摇曳,姑娘的影子在地面上左右摇摆,却是展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坚强。
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轩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的老头子,那个总是告诉自己要负担起潞安万民生计的老头子。
老头子,没想到除了你会相信我能够保住潞安候府的这份家业之外,还有一个傻姑娘,也在相信我啊。
或许,这就是肩负别人信任的感觉吧?
“哈哈,岚儿姐毕竟是女流,人心鬼魅,阴阳难测,权谋之争哪有那么简单。除非,明日议事万事顺利,一切事情能够尘埃落定。否则,这扬帆大都督府的大都督宝座花落谁家可还不一定了。”
“是,奴婢女流之辈,这些大事自然不懂。不过奴婢却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是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吃饭。公子爷也不必过于心焦,先等奴婢去给您做点吃的,就是明儿个面临必死之劫,也得让公子爷今儿个吃饱不是?”李岚儿看白轩的语气转向轻松,知道眼前的这个二十岁刚刚及冠的少年,毕竟是白氏子孙,骨子里的坚强不会这么容易就倒塌,所以开口调侃。
“哈哈,胡说八道,你家公子爷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好了,去给我做条鱼吧。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是,公子爷”
李岚儿袅袅婷婷的出去了,房间里面就剩下白轩一个,外间,亲卫营的执勤将士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不断传来,这些出生于白氏根基之地潞安的男儿,给了白轩无尽的安全感,也带来了沉甸甸的责任。
马氏兄弟是自家死忠,有马南星在,内政系统的人员不成问题;孔明胸藏山河,肯定早就知道归途渺茫,恐怕也早有夺地立基的想法,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更何况今日以功业收买了他,这兄弟二人在镇守司玄衣卫里面素有威望,镇守使何英孤掌难鸣,镇守司的支持也水到渠成。
剩下最麻烦的还是军方,军方的将军们倒还好解决,这些人都是人杰,肯定也心中有数。麻烦的还是这一万多人的将士吏民,大乾子民安土重迁,极为看中落叶归根。好在这些人大多潞安郡人士,受白侯府恩德多年,自己这潞安候府的继承人应该还有几分薄面。
再加上敢于出海搏命的人物,终归还是有几分闯劲儿的,乡土情结或许会轻点。到时候就是考验自己九世轮回,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本领了。
不对,还是不保险,说不得,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看着面前摇摆不停的烛火,白轩的面上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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