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是老局长的女儿。”
沉寂许久之后,刘队突然开口。
“那时候的局长,还是这的刑侦队长,而我是个刚调来刑警,虽然年纪不小,但还只是个小警员。
我来这的第一天,就是她迎接我的。
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一个才四五岁大的孩子,举起自己的玩具小车,对我说:‘送给你。’”
说到这,刘队的目光逐渐涣散,但嘴角却略微扬起。
他浅笑道:“我当时就笑了,开口问她,‘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你猜她怎么回答。
她说:‘爸爸说,要照顾每一个来局里的新人。我都把这个送给你了,你可别跑。’”
刘队捏了捏鼻梁,继续说。
“林嫂走的早,所以柔柔一直都是老林带的。但他又整天忙着工作,把晚上把柔柔接来局里,都是让她自己一个人玩。
一来二去的,局里几个女同事便主动照顾起她,队里偶尔闲下来时,也会陪她说说话,教她看书识字。”
“刘队……”年轻警员低声提醒。
“没事,没事,这又不是正规审讯,和他们唠唠也无妨。”刘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后来,柔柔她长大了,但还是和老林一样不着家。有时来陪大家聊聊天,有时帮着打扫卫生,还经常在夜里给加班的同事带夜宵。放学放假,也都是直接跑来局里,劝都劝不走。看来不止是她习惯了,我们也习惯了。”
刘队哑然苦笑,用力睁大了已有烧灼感的双眼,接着开口。
“再后来,我也有了孙女。
就和当年老林一样,在孩子没人接的时候,我也把她带来局里。这时候就轮到柔柔带孩子了,她帮我照看孙女,就像当年我们教她那样,教她也教我孙女识字,有模有样。
我在边上看着,笑着问她,要不要让给你当女儿。
本来是我无意说的玩笑话,她居然还真信了,兴奋的答应,说要做孩子的干娘。”
刘队拿起桌上的纸杯,喝完里面所剩不多的茶水。
“就在前天夜里,柔柔还打来电话,说有香喷喷的包子,要带给我们吃。可是大家等了她好久,她都没有来。
我们就在想,柔柔是不是临时有事,先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局里接到报警,说有人发现碎尸,要我们赶快过去。
刚到现场的时候,我们并不知情,可直到发现头颅的那一刻……”
说到这,刘队停了一下,低头伸手用力捏了捏鼻梁。
当他再次起抬起头时,双眼已是通红。
“柔柔没有给我们带来说好的包子,只留下了一个案子。
我急忙封锁了现场,不让想让一点消息漏出去,但还是给记者拍到了。
其实局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门边的小王侧了侧脑袋。
“柔柔的父亲林局,已经住院半年了。
上天我去医院看望,医生说…说他已经撑不了几个月了。
柔柔是他唯一的女儿,我不希望这个案子的详细消息,被播到新闻里。
我欺骗老林,说他女儿出差去国外,要十多天才回来。可老林也是聪明人,这根本瞒不了多久。我只希望,在他知道消息的时候,也是结案的时候……”
小王还是直挺挺的站着。
但已没再去揉脸,而抬着胳膊挡在眼前,身体时不时颤抖。
“而且法医说了,说死者生前……她…
哐!”
说着说着,刘队突然握拳,用力砸向桌子。
“这他娘的不是人干的事!我当了三十多年刑警,见过各种疯子和变态,但这次,这绝不是人干的!是畜生!是连畜生都不如的鬼东西!我可不管什么规章制度,我要亲手抓住它!将它千刀万剐!”
刘队的拳头咔咔作响,面颊因愤怒涨得通红,青筋如藤蔓一般盘绕在脸上,悲痛和憎恶满溢于言表,像极了地狱罗刹,就连站在身后的小王也为之一惧。
他急忙上前安抚刘队的情绪,生怕会惹出什么事端。
许久。
刘队再次冷静下来,缓缓开口道。
“……事情就是这样,我没经过上级批准,私自让女警员扮成诱饵,去吸引凶手。为此我也从邻市请来了特警队,说是共同演习分享经验,实则是为了协助这一次行动,让整片街区都配满了警力。
而扮演诱饵的数名女警,也都是我们局里的,她们也对凶手恨之入骨,所以自愿参加这次行动。
我挑选了她们之中身手最好的几个,穿上防刺背心和辅助道具,又让行动路线始终处于潜伏队伍的监视范围内。只有这样,我们才敢让她们独自一人,进入可疑区域……”
“可我却没想到……”说着,刘队恶狠狠的瞪了筱亦一眼。“引来了你这么个碍事的小子。”
“……”筱亦和雪依都沉默着,没敢出声。
“事情都和你们说了,希望你们不要对外伸张,如果让市里的上级知道,我不仅会停职受罚,到时后更是就没法亲自出警,为柔柔抓到凶犯。
我承认,这次的案子是我心急了,这样危险的办法,我今后不会再用了。”
刘队突然站起身来,请求筱亦他们不要举报。
因为他心里十分明白,如果没有亲手抓住罪犯,余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您都和我说了这么多,为的就是让我知道全部隐情,我还怎么忍心再说出去?”
“哼,要不是你们罪不重,不够拘留,不然我早把你们关进去,等案子破了再放出来,到时后随你们怎么讲,我都不怕!”刘队没好气的说着。
“那这个小子呢?”刘队突然想起,安筱亦的目的是帮助女警,那这个少年又是为何扑向诱饵?
“你当时干嘛补上去?”刘队看向少年。
“……我想抢她手里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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