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顿时,原本肃静的教室炸开了锅,只有那前排的韩生,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淡然的笑容,拿起扇子轻轻摇啊摇,好似瞬间与这群臭鱼烂虾分出了阶级,限额又如何,便只有一个名额,他也是成竹在胸的。

后排站着正提笔练手的萧石,听见朱方儒的话,露出意外之色,什么情况?我不参加考试,啥事都没有,我要参加科考,就出这等幺蛾子的事?你故意针对我的吧?还能不能愉快的学习了!

往年科举,只要家世清白,有廪生互联作保,再有教书先生的举荐信,把学籍报入县学衙,就能考试,怎么今年,还限额了?

“先生,为何如此?我等苦读数载,如今却无法参加科举?”一名情绪激动的学子站起来,手指了指周围,“我们书院有资格参加考试的,共计十人,如今却限额两人,岂不是说,我等要未考先厮杀一场不成?”

萧石默默的数了数,明明一共二十二人,十二岁以上的,有十六人,理论上说都有资格,而方才这书生张龙的话,显然把他和其他包括朱小荣在内的稚童给自动淘汰了。

“没错,你平日里的小聪明,倒让你一下转过这个弯来了。”朱方儒脸上露出快意之色,“往日里,你们就是太能混了,以为科举如儿戏,轻易就能中第?如此倒好,先将你们这些人筛选一遍,倒也免了去考场丢人,我这张老脸可以不要,但是松溪书院虽然旧了,破了,但还有一点点名声,松溪公乃前朝大儒,若知你们这般无用,绝不会留下这一块牌子被你们给糟蹋!”

朱方儒话刚落,一名学子站起来,义愤填膺道:“朱先生,我舍弃了离家近的桃溪书院,来松溪书院读书,便是为了松溪书院的名声,家父也认识桃溪书院的先生,未曾听到有书院限名额科考之说,为何这等糟心事,会落到松溪书院头上?”

“质问得好!”朱方儒霜发飘荡,走下台来,双手负背,“同样的问题,我在方教谕那里得到了答案,他告诉我说,前日里,有苏文台之女瞻仰松溪公的墨宝,便进了一家书铺,谁曾想,有人竟将松溪公留下的文字以偏旁做音乱读,引发天大的笑话,不仅传进了县令的耳朵,还让一巡按的学官知道了,为此大怒,故而才有今日的因果!”

萧石闻言,手中悬着的笔掉在桌子上,俯首在外面保护少爷的刘壮,更是忙着把手塞进嘴里,下蹲着,朝书院外面跑去。

不得了,不得了,闯祸了!

刘壮瑟瑟发抖,汗水一颗颗的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毁人前程,如夺人钱财!

“得赶紧告诉老爷一声!”

刘壮一溜烟的往杏花村跑。

而学舍内,则是听了朱方儒的话后,愤怒的情绪顿时暴涨,有人拍桌怒道:“是哪个蠢货,别让我逮到!”

“先生,是哪家书铺?可否告知,我定去砸了!”

“就是,就是,他不认识字,凭啥我们跟着遭遇!”

“我要知道是谁,把他屎都打出来。”

看着一屋子差点没把桌子掀飞的一干学子,萧石也跟着淡然挥挥手:“对,打,打出屎来!”

外表淡定如死狗,心里慌得一批。

他万万没想到,当时随意的一句话,居然闹出这么大个事,当天的事,除了李掌柜,他和刘壮之外,还有书铺里的其他学子在场,纸是包不住火的。

而且县里书铺也就几家,留有松溪公文墨的,更是一查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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