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是那种喜欢笑的姑娘。但她的笑容不是那种温婉甜美的笑，而是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
王寒印象里她笑的最开心的一次，是她骗他的那次。
那时候他们是同桌，关系非比寻常，总喜欢互相乱开玩笑。
一个礼拜五的傍晚，窝在沙发上的王寒突然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张灵高喊着歪歪歪，别的女孩子都有男盆友来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当时王寒神情一愣，脸上瞬间羞红一片，急促地回话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接着电话里便传来了狂放的笑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句话，王寒同学，你是猪吗？我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现在想起来曾经，还是会忍不住脸上一红。忘了什么时候突然就对这个女孩子动心了，可能是一见钟情又日久生情吧。也可能是自我暗示年少轻狂吧。
世事浮光掠影，年华突然就把她的笑倒影在自己心头。
然后就是春风沉醉的一个个夜晚，再也不忍放下了。
这时候他看到手机上的那句话，简短俏皮——
“聚餐？！去呀！当然去！高考前最后一次嗨皮，怎么能没了姑奶奶我！”
王寒搔着脑袋，突然甜甜地笑了。似乎一瞬间，他都忘记了游戏带来的所有烦恼。
眼里只有手机屏幕上的这几个字、
隔着这几个吊儿郎当的句子，他仿佛就看到了那个女孩“磨筷霍霍向大餐”的样子。
“那你可准时来呀！咳，就你最爱迟到！”
“好嘞，知道了，我的大脸前任同桌！”
“对了，我到时候，可还有惊喜给你瞧呢！”
“是吗？这么心有灵犀？我也有刚好一个。”令狐寒笑着圈上句号。
“那就看谁的比较劲爆刺激咯~”
“好呗。”
王寒痴痴地傻笑着，脸上的表情随着敲下的字变化。这让一旁的暴躁刘看的呆若木鸡。
“哎呦，我的兄弟！？这是怎么了？”
他凑近来伸手晃了晃，“魔障了？你这是和谁聊天呢？憨成这个逑样？莫不是....恋爱了？”
“滚！”令狐寒克制着内心的欣喜收起了手机，一本正经地道，“恋爱了说的是你吧？刘大情圣，女朋友多少个了数的过来吗？”
“嘿！我的哥，我是那人吗？”
暴躁刘撇撇嘴道，“那都是青春年少不懂事，现在哥已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次是最后一个！我保证！我要和她谈到喜生贵子白头偕老！”
“所以你又换女朋友了，是这个意思吧？”
“咳咳咳，不是换....感情的事能说换吗？我们这是...情投意合，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句话咋说的，在时间的大河里，没有早一分，没有晚一分.....”
“行了行了，打住打住。”
令狐寒受不了这家伙继续吹牛皮，出声拦截道，——
“游戏的事我们回头再说。那个，准备准备啊，明天中午7788大酒店，我请客。”
“恩？这是什么由头？”暴躁刘一时懵逼，眼睛瞪圆，“明儿什么佳节？”
“正月佳节，宜吃香喝辣。”
“滚。”
冷风在街上呼呼地刮着。令狐寒却觉得心里有团燃不禁的火种。
他双脚轻轻跳着，一时想哼个歌。
明天是他生日。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说来这实在是个尴尬又带着些暧昧的日子。以往他都是一个过的，今年他踌躇了好久，决定邀请张灵一起。不过光明正大的双人邀约总是会惹人议论。
那样会惹她讨厌吧。
所以他鼓起勇气，借着高考百日壮行的由头，想多找几个关系好的同班同学一起来为自己壮胆。
只不过他和谁都没说是他生日。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要不要给张灵准备一个礼物呢？
咳，自己过生日给别人送礼物，这是不是有点说不通？
还要叫谁呢？十个人够不够？这样就不会显得目的太明显了吧？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开心，蹦蹦跳跳地向家走去。
......
暴躁刘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点上了一根烟。
他在烟雾缭绕发着呆，看着万家灯火徐徐升起，心里对王寒刚才的兴奋暗暗揣测着。
他们是五年的好哥们了，好到有时候对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明天肯定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而不只是庆祝百日冲刺到来那么简单。
但那是什么呢？生日吗？可王寒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他生日是哪天啊....
他盯着藏在桌下的那两瓶二锅头，那是他今天准备的。
今天他本来打算和王寒倾诉一个秘密的，那秘密说来还有点暗香浮动，别有不同，本适合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之下吐露的，所以他准备好了两瓶二锅头，一碟小菜......但就在刚才，王寒说明天聚餐后，他决定按捺一晚。
既然都是小秘密的话，一起说出来可能会喜上加喜吧？
他轻轻地笑着，神色一时有些期盼。
.......
《大梦西游》的个人账号里传来了一份游戏通告。
“因系统维修原因，大梦西游官方很抱歉的通知您，本游戏无限期停止服务。但请不必担心，您的游戏装备在系统维修后将仍会存在，为您带来的不便，penguins公司深表歉意。”
令狐寒握着牛奶的手一时愣住，他把嘴里叼着的面包放下，凝目细细盯着手机。
“所以真的停止运营了？”他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将那游戏生物舱启动，点击了运行游戏。
“游戏配置......”
“运行加载......”
“登陆......登陆失败....”
“恩....果然是这样...”
端着牛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令狐寒想起了白筠怀里的那本大金色书。
金黄色的纹路像蔓延生长的藤蔓将整本书缠绕，厚重异常的封面给人压抑肃穆的窒息感。
令狐寒想起白天触摸那书时手指上传来的灼烧般的感觉，心下仍会一阵颤栗。
不过他还是对那本书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因为那本书，让他对”游戏系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脑袋里山呼海啸般的怪声，因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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