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季貔当然不敢用大明的驿站传递如此机密的消息,好在自己卫队中也有铁骑快马,虽然不及大明八百里加急,但也未见得就慢了多少,当即告退出殿。
眼见胡季貔出殿去,朱允炆道:“陈先生也请先回去。”朱允炆不愿让胡季貔感到自己跟陈天平有什么特别的谈话,引起胡季貔的猜疑。
转天一早,朱允炆就又微服到了京郊,径直走进石永年的大院中。
四位匠人都换了保安队的制服,显得精神奕奕。见朱允炆到来,纷纷道:“见过东家老爷。”
石永年早发现皇帝对这铸铁一事极为关心,虽然不知道皇帝究竟要铸造什么神兵利器,但是不论打造什么,这铸铁的烘炉都是一般。昨日朱允炆走后,就领着许多保安队员,协助几位匠人筑起了一座用料考究、规模巨大的烘炉。
匠人们怕回到应天城内遇到王铁手不好交代,况且铁匠本来是贫贱工作,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需要从应天府中带出的。比之朱允炆承诺的月钱来说,自己原本那点积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陈老五的家人,石永年也已经另外派人接来鸿福号大院中。
朱允炆引着四人走入正堂内,那牛大胆当先问道:“东家老爷可是要打造兵器?”
昨日朱允炆走后,牛大胆思衬了一夜。若是打造寻常铁器,何须如此高的月钱。这东家结交朝中大臣,怕不是要阴谋造反。但一来文契已签,现在若是反悔,不知这鸿福号会怎么处置自己,二来这十两银子的月钱毕竟太高,思来想去,便是造反,也只得跟着东家老爷干了。当真是入此门来,祸福莫问。
见朱允炆缓缓点了点头,牛大胆等四人的疑问便确实了。
鸿福商号,在京中贩卖玻璃,赚得盆满钵满,又接下中都祖庙的大工程,来到商号中,只见人人看起来皆是习武的汉子,不像是寻常商贾。结交朝中大臣,私自打造兵器。这鸿福号究竟做得什么营生,哪还用说?
牛大胆当下道:“狗皇帝昏庸无道,我等要替天行道了!”
牛大胆常在书场听人讲书。每当说到平民造反,总是这句话。牛大胆记得熟了,牛大胆说将出来,盼给东家老爷表忠心。反正已然上了贼船,至于皇帝究竟是何方神圣,有道无道,似乎并不重要。
朱允炆还未说话,一旁的石永年已经发起怒来:“咱们这是正经生意,怎么是谋反?”
牛大胆急忙应道:“是,是,是正经生意,正经生意。”
朱允炆却笑笑:“正经生意也好,谋反也罢,跟你们工匠都是无关。你们只管做活拿钱,便是真某反,出了事情,也不砍你们的脑袋。”又转头道:“掌柜的你们出去罢。我跟匠师们聊聊。”
石永年知道,天子要铸造的东西大概十分机密,连自己也不愿教知晓了。不过天家行事向来神秘莫测,也不以为意,领着一伙保安队队员们走了出去,又回身把屋门带上。
朱允炆见再无旁人,这才开始与匠人们谈论起所铸之物:“你们,可听说过鸟铳?”
三位匠人均是摇头,只有陈老五道:“我知道。我家族叔是京郊猎户,常用这鸟铳捕猎,山鸡、野兔都打得。”
铁匠未曾听说过鸟铳,这倒是大出朱允炆意料之外。难道是这鸟铳犯禁,不允许铁匠铸造?朱允炆仔细回忆大明律,似乎并没有这一条法律。
“那这鸟铳是如何制造的,陈师傅想必也知道了?”朱允炆试探性地发问。陈老五虽然见过鸟铳,可是听陈老五言语的意思,这鸟铳显然也不是自己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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