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贱不下去了?或者是想通了?我也没好意思细问。毕竟选择离开北京其实就等于放弃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等于向他继父投降了,也等于放弃对未来生活的自主权。”
“呵呵,有这么严重吗?”我笑着说道。
“当然了。”乔南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你一个人住,生活中少了很多烦恼。我们在咖啡店打工挣的这点工资,在北京租个房还得找个三家人合住的。同志更是辛苦,谈个恋爱还要在合住的人面前假装是表哥或表弟的来了,约个炮会被翻白眼,晚上洗澡要排队,早起上厕所得先冲一下上一个人的大便,别人家做个饭,你的房间里全都是油烟味,隔壁房间里吵架了,你得跟着窝火。哎。”乔南说着说着,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些年北漂的生活你吃了不少苦啊。”
“那是自然的。不过我现在也习惯了,毕竟这就当下的现实了,是日常生活了,哪里能那么称心如意。”
我就这样静静看着乔南在诉说,他一会儿在抱怨生活中各种不如意,一会儿又很坦然的给我讲生活中道理。记得以前聊天时,乔南告诉我他才二十四岁,我自己二十四岁时还在读书,二十六岁时研究生毕业开始工作,相比之下他的心智却是这样的成熟。
“北京真是一个历练人的地方。”我听着听着,不由得发出了一句感慨。
“嗯,是啊。”乔南非常赞同的说到。
我本意说的是乔南,乔南以为我说的是所有的北漂们。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是有这种同理心的人,所以我们才能获得情感上的共鸣。
“其实回去也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浣熊本性这么善良,跟着他继父只是选择了另一种生活方式,并不能说明他本人的人格就会发生改变。”我说道。
“也许吧。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他的,至少他还有这样一个选择。”乔南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呵呵,不用羡慕,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也会得到家人和朋友的帮助。”
乔南看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小声的说道:“我没有什么能力通达的家人和朋友。”
“强哥呢,聊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听你说起他,他最近有没有去你们家的咖啡店喝咖啡?”我向来不喜欢和别人聊过于严肃的话题,所以就趁机问起了强哥。
“去的少了,自从上次咱们一起去过“目的地”之后,他也就去过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店里刚好在做月结,我当时太忙了,就没有时间招呼他。第二次倒是聊了不少。”
“都聊了些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你挺关心他的嘛。”乔南看了我一眼说道。
“瞎问问呗,毕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我赶紧解释到,脸都差点红起来,我不知道乔南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正在忙着办离婚呢。”
“离婚?”我有些惊讶的说道。
“嗯,他以前受迫于家庭的压力,和一个直女结婚了。到现在已经三四年了,想想也知道夫妻感情肯定是不和的。去年开始强哥就以感情不和为理由想离婚,但他那个可怜的直女老婆就是不想离婚,她还觉得强哥人很善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双方家人也都极力劝阻,到后来强哥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出柜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双方父母和老婆的面!”我听完之后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会是多么壮烈的场面。
“嗯,听强哥说,所有人都在,包括他那个可怜的老婆。”
“这可怎么收场,简直像一个喜剧场景,你觉得呢?”我有些激动的说道。
“嗯,应该是。”乔南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在我们这样的旁观者看来应该是极度戏剧化的场面了,或者因为场面过度悲伤只能用喜剧来描述了吧。”
聊着聊着,乔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他急忙起身要走,说再晚点可能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了。
我也不好再留他,但为了表达我的热情,我坚持将他送出了小区门口才罢。回到家里我又回想起和他聊天时的种种内容,浣熊也罢,强哥也罢,包括乔南和我,大家都生活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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