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这么高兴,心里自然舒坦了许多,负罪感也少了几分。少荣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瞬间短暂的快乐弥漫在我们的小院里。

就在此刻,父亲扛着锄头突然走了进来。他一边抽烟,一边放下锄头,瞟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走进了里屋。

弟弟见到突然进来的父亲,马上停止了疯狂。就像一只小猫,赶紧进了屋子,开始端茶倒水,伺候父亲。

妈妈背着一些刚从地里采摘的大豆,费力的走进了院子,接着关上了大门。她看到我独自一人坐在小凳子上,放下背上的毛豆。做豆腐需要大豆,而新鲜的大豆,我们这里称为毛豆。

“你弟弟呢?”

“在里面烧开水!”

“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母亲走到我跟前,用粗糙的手摸摸我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她的手板,宛若树皮粗糙,全是老茧。从我额头拿开的瞬间,额头皮肤,可以感觉到岁月无情。

“比昨天好多了!”

我撒谎道,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只能这样说,别无选择。如此一来,我可以安抚自己心灵上的伤痛。

“这就好,”她拿了一条小长凳子坐在我身旁,两脚摊开,大花鞋上全是泥土,“我在咱家黄豆地里干活的时候,遇到了姜半仙。他好像很关心你!”

妈妈的话音一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用手擦去我鼻尖上的虚汗:“少荣在家,我就是不放心。”

“他和你说什么了?”我很好奇,皱起眉头,看着我妈。

我妈听罢,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一把拖过地上一旁的洗手盆:“我把你看到余大福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叫我带你去找苗寨的大祭司。说,那是他的师姐,帮你叫叫魂。你这是受到惊吓,魂丢了。”

如此看来,姜叔一直惦记着我。至于他所提到的苗寨,距离我们余家堡村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在猫猫山后面的深山里面。苗寨里面的人,全部是苗族。他们基本上不出山。除了河西赶集,他们会从山里出来采购一些日常用品。

整个苗寨,非常封闭。他们不太愿意和我们余家堡村的人来往。即便出山去河西赶集,从余家堡村里经过的时候,也不太愿意和我们接触。

他们总是成群结队,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背着竹箩,手里拿着中途休息支撑背篓用的拐杖,一边唱着听不懂的山歌,从余家堡村经过。

小时候,一旦我们不听话,村里的父母都会用苗寨和狼谷来吓唬我。而妈妈提到的大祭司,听村里的人传得神乎其乎,感觉已经不是人了。

去找大祭司看邪病的人都说,人还没有去,她提前就知道了。而且,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对患者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去看病的患者,都会被吓到。至于,苗寨的大祭司是姜半仙的同门师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见,他对我关怀倍至。

“妈妈,我想去看看。”我一把抓住她粗糙的手,“明天就带我去找大祭司吧。”

“好的儿子。明天我就和少荣陪你去看看。”

“但是,据我所知。苗寨的人根本不和我们来往。我这一去,怎么知道大祭司会不会理我们?”我困惑的看着我妈的眼睛。

妈妈从裤兜里面摸出一样东西,看到没有:“这是姜叔给我的。他说,只要拿出这半块玉佩。大祭司就会马上给你叫魂了。”

我接过妈妈手中的玉佩,仔细看了一眼,在手中把玩。这块玉佩,和普通的玉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独,在上面雕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那个符号,仔细一看,似乎是半个抽象了的狼头。我不知道有什么深刻的含义,权当装饰来考虑了。

“这块玉佩,应该还有一半!”妈妈看着我手中的玉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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