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唯唯诺诺地应了,疏通一条道路来,将两个少年和红袍少女,迎金凤凰似的四处转悠。

赌徒们禁不住好奇,倒有一大半人暂时停止了下注,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珠子远远地随着三人骨碌碌转动。

红袍少女用绣帕掩着鼻子,在场子里走了半圈,最后停在一张赌盒子宝的赌桌前,指着赌桌上那只四四方方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白衣少年抢着答道:“表妹,这就是盒子宝,方盒子是宝盒,赌桌上各门,随便押,只要你押的跟盒子里装的一样,就算赢了。”

红袍少女嫣然一笑,道:“二表哥懂的不少嘛,难怪姑妈总骂你偷摸着赌钱耍。”

白衣少年满脸涨得通红,腼腆地说道:“我是看见庄里那些护院们玩过,自己从来没有赌过钱,表妹若不信,可以问大哥……”

红袍少女笑道:“还问个啥,你们哥儿俩难兄难弟,臭味相投……”话音一顿,又道:“其实,像咱们这种人家,偶尔赌钱原本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别沉迷其中就行了,赌钱也是一门学问,对不对?”

紫衣少年附和道:“对!对极了,小赌怡情,我就是这样,偶尔赌两把玩玩,决不会沉迷其中的。”

红袍少女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话题一岔,道:“不如,咱们就押盒子宝吧,咋样?”

紫衣少年道:“好极了,盒子宝纯粹是庄家跟下注的人互斗心智的玩意儿,最适合咱们江湖人士玩,爹不是常说行走江湖,须三分武功即可,却要懂七分机智么。”

红袍少女打岔道:“我是问,这盒子宝是怎么个赌法?”

白衣少年连忙又抢着道:“容易得很。表妹请看,这赌桌上不是画着图位么,左青龙,右白虎,这是生门,这边是死门,随便押上一门。”

红袍少女听得不耐烦地道:“居然这么麻烦?”

紫衣少年苦笑道:“一点也不麻烦。表妹如果不懂,先看我押两回宝,立刻就懂了。”

红袍少女冷哼道:“这是什么话?看你押,我来干什么的?”

紫衣少年敢情最怕这位表妹生气,连忙陪笑道:“那……那就由表妹押,咱们在旁边看看,也是一样……”

红袍少女眼皮一眨,见赌桌后站着一个中年伙计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便问道:“你们两个,谁是庄家?”

中年伙计含笑道:“回姑娘,小的父子二人,共同主持这张赌桌,由这孩子装宝,小的是‘宝官’,只管吃赔。”

红袍少女指着那小屁孩,不屑地道:“他这么小,也会赌钱?”

旁边一名伙计道:“姑娘别小看了这孩子,他是沙仙府有名的‘大玄如意手’,从四岁就开始耍宝。到现在十岁,整整六年,他装的宝,客人最难押中了。”

那个叫做“大玄如意手”的孩子抬起头来,朝红袍少女咧嘴那么一笑,就露出一口焦黄色的牙,嘴里还缺了两三颗牙齿,那模样,教人看了实在恶心。

红袍少女哼道:“好!我倒试试这小鬼有多‘玄’。”

说着,她一伸手,向两个少年道:“把钱拿出来。”

两个少年急忙探手入怀,穿白衣的少年手快,抢先摸出一块碎银,约莫有二三两重。

他将碎银放在她的掌心上,轻轻说道:“莲翘表妹,先押小点,试试他的路子……”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却被红袍少女一声冷哼打断,只见她手掌一握一张,银块已成了细粉。

一翻腕,细粉全都洒在地上,红袍少女娇嗔道:“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都不够,真亏二表哥拿得出手。”

紫衣少年虽然动作迟些,却正好学了乖,手抓了一把,怀中的金叶银元宝全都掏了出来。

他一边向红袍少女的手里塞,一边说道:“表妹,尽管下注吧,这些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叠银票。”

那一堆的金叶子银元宝,少说也值千两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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