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广阔,红尘纷争,几番江湖起落,又是一道春秋。
这里深居内陆,群山林立,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十目,更是有野兽猛禽出没,人迹罕至,乃是一国偏僻落后之地,也是国之边疆,封锁东西之道。
“鹿悲鸣,前面有狼在捕猎。”粗布麻衣少年在一个芳草萋萋的小山坡蹲下,身后还牵着一头有他几个大的老牛。
少年死死盯着前面的狼群围杀独鹿,虽然山中雾气长挂,却也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数道灰黑色的身影从山坡的深处飞扑而出,将一头幼鹿围在中间,封锁了梅花鹿所有的退路。
灰黑色的身影在逼近,他们是狼群,是物竞天择的围猎者,捕食者,一举一动都藏着最朴实,最邪性的智慧,梅花鹿似乎十分慌张,从一个看似无狼的角落冲去,却没想到等待它的是真正的死亡。
一头硕大的狼王从阴影中一下飞跃而出,牙齿贯穿了梅花鹿的脖颈,利爪撕开了梅花鹿的身躯,鲜血像是祭品,被贪婪的狼群吞没。
少年趴着没敢多动半分,待到狼群饱餐一顿,缓缓退去后一个时辰,才将已然酥麻的身子活动了一下,牵着老牛继续下山。
这里本就是深山老林,狼群也算不得真正的林中王者,只敢在深林边缘的草坡上呈呈威,这种弱肉强食的猎杀他已经见过无数次,尽管他只有十二岁。
他曾听村中老人说过,深林中真正的王者乃是虎豹龙蛟,个个体长数米,眼睛都有人的脑袋大,任由多少个狼来也要俯首称臣。
他一边下山一边胡思乱想,却是怎么也走不到山脚,山中的雾气也越来越大了,只是这边缘地带不应该有这般大的雾气,他回头一看,只能看到牵牛的缰绳,隐隐看到牛的魁梧身影还在身后。
他不禁有些慌了,想起了村里的传闻,山瘴又来了,每一次这种大雾,必然有人死在山中,听闻一旦陷入雾中,任外面人如何喊他,叫他,甚至站在他面前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待到雾气褪去,那人必然已经成为了山中虫豸的口粮。
少年赶紧加快脚步,走了不久,却是看到山前雾气中有几道灰黑色的身影在围猎一只梅花鹿。
他不禁惊骇的躲在山坡,等到狼群退去才敢出现。
他又是走了不知多久,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叫了,他又是见到雾中几道灰黑色的身影在围猎一只梅花鹿,还是一样的手法,甚至连动作都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他说话带着哭腔,到头来他也只是个孩子。
如此重复,他不知道躲了多少次,任他走了多久他都会再次回归这个山坡,见到那狼群,见到那头惨死的鹿。
他终于发狂,有些疯癫,十二岁的年纪又能有多坚强的意志,他忘了他养家糊口的老牛,向着狼群狂奔而去,这是在寻死。
闻到肉味的狼将疯癫的他围在中间,要将他和梅花鹿一般,死在群狼的游戏玩乐之中。它们已经饱餐一顿,并不着急,然而那狰狞血腥的獠牙还是在雾气之中透出邪光。
他眼见狼群在逼近,失神的他在中间大哭,最后被灰黑色的狼群一口一口吞没,那种肌肉牵动神经的剧烈疼痛让他痛哭到失音,最后被死亡吞没。
不知过去多久,他发现他又活了,同样是走在山坡小路上,手里握着缰绳,回头隐隐可以看到一个魁梧的牛身,他要疯掉,但又不得不冷静下来,表情已经定格在狰狞的神态上。
准确的说他已经疯了,只不过已经疯到了极致,害怕到了极点,让他的神经都已经感受不到这种痛苦,称之为麻木吧。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狼群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为什么死了还能活,快要死掉了。”他控制自己的思想,却摆布不了自己的肉体,他再一次被狼群吞没,一次又一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像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劫难,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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