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逆从床上惊醒的时候,窗外的天还未大亮,天边只稍稍泛出鱼肚白的颜色,光线透过薄纱窗帘透进来,刚好将她头顶昏暗的天花板照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她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面,这个世界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超强太阳风暴,迎来了末日,但是一切,远没有人类彻底灭绝这么简单。

有的人进化,获得了特殊的能力,有的人则因为辐射变异,成了非人非兽的弃种。

好真实的梦,她嘟囔了一句。

这时,双人床的另一边忽然动了一下,将她瞬间拉回到现实,惟妙在睡梦中抽了抽鼻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唐逆伸出一只手捏住眉心,长长地呼出口气。

“到底不是梦”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现在是清晨五点半。

昨天这个时候,她已经带着行李,一边腹诽自己那个毫无人性的老板,一边急急忙忙上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接下去的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会改变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命运。

唐逆心里有些乱,这时,睡在她旁边的惟妙轻轻哼了一声,带着沙哑的清甜声线,顿时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熟睡中的惟妙咬着手指头,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看到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如此富有少女心的睡相,唐逆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是因为个人技能,能够改变每个人的外型?唐逆猜测着,打算等惟妙醒来之后再好好和她聊一下。

注意到窗外透进屋内的光线越来越亮,唐逆想起阳台上的弃种,悄悄起身,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昨晚因为三个人实在是太累,所以把弃种丢到阳台上之后,就各自睡觉去了,过去十多个小时,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寂静的客厅里,是惟肖有规律的呼噜声,他趴在沙发上,一只手耷拉在地上,睡得香极了。

初夏的早晨微凉,寒气透过窗户的缝隙穿进屋里,让唐逆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把惟肖身上的毯子盖好,然后绕过沙发,走到了阳台的落地窗前。

弃种被他们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一样紧绷绷地横在地上,它看到唐逆,身体用力地抽动了两下,大概是发现此刻挣扎也没什么用,随即停下来,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透出残忍的冷光,狠狠地盯着她。

它身上的血已经干透了,黑色的血痂黏在已经出现萎缩的肌肉上,斑斑驳驳,就像一颗苍老的枯树,稍微动动,树皮就整片整片地往下掉。

唐逆眯了眯眼睛,抬头看向远方。

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呼之欲出,将泛白的天边晕染成红色,鳞次栉比的大楼依旧如往昔般屹立在晨雾中,远处的高架上,乍一看满是车子,但是没有一辆是在行驶当中,楼下小区的花园里,一些尸体倒在血泊中,在晃动的树影下若隐若现。

天上看不到一只飞鸟经过,空气中,是令人倍感沉重的死寂。

这个城市,再也不会在黑夜之后,慢慢苏醒了。

然而看着眼前那个弃种,以及即将升起的太阳,唐逆却又深刻地觉得,这一刻,能够活着,就很好。

沙发上,惟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抬头,刚好看到落地窗前唐逆的背影,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妈!”,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翻到了地上。

“大清早的,你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做什么?”惟肖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屁股。

唐逆转过身,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窗边。

这时,太阳已经从天边一跃而起,随着第一抹阳光落到阳台上,地上那个弃种突然瞪大了双眼,血肉模糊的脸上,即便没有了皮肤,但是依旧能从扭曲的肌肉纹理中看出它的惊慌。

惟肖困得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到窗边,顿时被弃种的模样吓了一跳,“卧槽”

他也真是可怜,一大早刚醒,就要看这么重口味的画面。

那个弃种在地上剧烈地挣扎起来,阳光落在它的身上,就像烤得滚烫的铁板,在上面烫出阵阵浓烟,弃种的块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黑色的血水从肌肉里流出,很快就淌满了阳台的地板。

幸好唐逆昨晚割掉了它的舌头,否则它的叫声,估计能传遍周围好几个小区。

“这弃种”惟肖一拍脑门,看向唐逆。

唐逆点点头,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没错,它们怕阳光。”

透过窗帘,他们看到阳台上那个黑影在一阵翻动之后,渐渐没了动静。

昨天在机场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弃种追到了天桥下面就没再继续向前,明明弃种的速度并不比她慢到哪里去,那么唯一能让它放弃的理由,就只有一个天桥外面刺眼的阳光。

或许是太阳风暴的关系,使这些变异后的人类无法再适应紫外线的照射。

无论原因如何,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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