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后,我第一次给他们灌输了人人平等的朴素思想,也不知道张小让听没听懂,反正他虽然坐下了,但身体还是在不安的扭动着就像一条脱离水的大鲶鱼,看起来远不如低眉顺眼的侍立在旁边时自在。不过东方朔这时已经端着个深褐色的托盘过来了,盘子里一套紫砂茶具形状古雅,做工也还算考究,甚至连我都产生了把玩的兴趣。

就在我把玩茶具的时候,地上的红泥小火炉里面,橄榄核那温和的火焰温柔的舔舐着壶底,壶中那清澈的山泉水温度逐渐升高,冒出了汩汩的水泡,直至最终沸腾。东方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冬天还没到,实在没有梅花上的雪水了,只能因陋就简的对付一下,请陛下和张公公您二位凑合着喝吧。我随口客气了几句,张小让红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大概是还不大喜欢当客人吧。然后,我惊奇的发现这个老家伙对茶道居然还浸润很深,一套复杂的程序被他做得有条不紊,动作也极其熟练……居然还知道巡茶。

我问:“手艺很不错嘛,看来是经高人指点过的……这是你什么时候学的?”

东方朔见我夸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说:“徒儿也不记得了,大概是生而知之吧?”我生怕他把头皮屑弄到茶水里,赶紧说要是想不起来就别硬想了,对智商不好,咱们以后再慢慢回忆。东方朔说好好好然后也拿凳子坐下了,开始品茶。张小让见东方朔坐了,当时身上也就不痒不扭动了,拿起茶碗喝了起来。不过他拿的不是自己面前的小茶盏……而是储茶用的大容器。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告别单身夜的pay,那就把这次品茶作为新婚前最后的仪式吧。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徒弟,另一个是我的贴身内侍,都是我在这个时代最亲近的人。也还算不错,我想。

相府,曹节伏在卞夫人怀里,满面娇羞的对母亲说:“娘……婚礼那天女儿身上怕是不大方便呢。”

曹操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口中念念有词的计算着这次婚礼可能的投入产出比,听卞夫人转述了女儿的话,手上算盘未停,将账本又翻了一页,很是不以为然的说:“洞房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今上年纪也不小了,三宫六院的,又哪会急在那一天?不妨事的。女儿不懂你还不懂吗?真是妇人之见。”

卞夫人又是敛衽轻礼说:“夫君说的是。但妾身以为,要是节儿不能在新婚当晚服侍夫君……终归还是不大吉利的。老爷,黄道吉日应该很多吧?您看这日子能不能和陛下商量一下,换一天?妾身觉得这种情况陛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黄道吉日是很多,但这个是高人选的,乃吉中之吉。”曹操回忆起朝堂上东方朔那神秘莫测的举动,很有把握的微笑着,将手中的算盘最后重重的加上一个数字,显然对这次婚礼的盈余十分满意。他合上账本放下算盘,抬起头十分坚定的对卞夫人说:“不能换,坚决不能换。”

我要是知道相府中这个小插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痛骂东方朔一顿。什么三宫六院?什么一把年纪?事实是俺刘能是个一把年纪的总是号称自己不近女色的处男,好不容易等到了新婚之夜,又焉会不急在那一时?曹公误我,东方朔误我,全天下都误我!枉我还想做一个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好皇帝……而现在,我正和东方朔一起蹲在地上,二人头碰着头研究着那本写着曹节嫁妆的小册子。小册子的封面上,曹操别出心裁的将女儿的画像放了上去,一下子就把我给吸引住了。虽然古人的工笔画手法导致画像和本人会有一定差距,但也不难看出曹操并没有说谎,此女应是肖母,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大美女。

这个封面我已经研究很长时间了,长到已经完全被口水打湿。我意识到如果再不及时翻看里面内容的话只怕就要晒干后再看了,于是拉着东方朔做翻译急吼吼将小册子翻开,开始认真的研究起来。

“这是啥?”我指着一个不认识的字问到。

“砸核桃用的金锤子。”

原本的历史上,公孙瓒身死的时候曹操和刘备已经煮完酒论过英雄了,很是消遣了我那位大耳朵的皇叔一番。而这段时间曹操不是忙着把女儿嫁给我就是忙着准备嫁妆,还要应对四方诸侯进京面圣的诸多事宜,忙得团团乱转,应该是没时间在自家后花园闲的没事做煮酒聊天的,并且也没听说刘备在韬光养晦的学习种菜。看来因为我的穿越,历史已经在悄然间改变了自己的走向。

公孙瓒之后,下一个挂掉的应该是袁术,被刘备带着曹军给干掉的。不过现在刘备在许都生活得还算自在,每天和结义兄弟打打猎喝喝酒吹吹牛,没事再慨叹一下天下苍生,比种菜应该是有意思得多了。并且也没有衣带诏的压力,隔三差五的还来给我献献殷勤,应该不会主动申请去揍袁术。而我的婚礼还邀请了袁术,想必曹操也不会突然发兵弄死袁术为自己女儿的婚礼献上一份惊喜。按理来说,袁术的这条命多半暂时保住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