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边兆自认了新爸爸后就没有吵着去找旧爸爸了,也绝口不提原来的人和事。仿佛那场暴雨把他脑子洗净了,刷新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冰雹震得他失忆了,彻底重生了。
他现在乖多了,也不那么犟头。爸前爸后叫得颜永农心里暖乎乎的,就是一刻都不离颜永农左右。
家里要购置一些东西颜永农需得出山一趟,颜边兆要跟脚。颜永农不想带他出去,因为路程远,去时或驮或抱着孩子不大事,回来路上有一个重担压在肩上,这时背又不好背抱又不好抱。更为重要的是他不想把孩子带到闹市上去抛头露面,唯恐给人认了去。
他给儿子做通了工作后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一直到太阳下山才回来。
颜边兆见了父亲像几十世没见过似的扑上前:“爸吔,你怎么才回来哟!把我想煞了!”颜永农听了这话心都酥软了,一把抱住颜边兆:“我的儿,我的肉,爸一样想煞你了!”
“颜边兆,你想你爸是假,想他带回来的零食才是真吧。”王会兰打趣说。
“不是,我想我爸多些。”颜边兆说。
“是事实,他先亲的我后去箩筐里找吃的。”颜永农高兴说。
颜永农一副心肠全放在颜边兆身上,儿子每一个神态、一个细微动作都牵动他的神经。
他发现儿子不是经常是有时用呆板的目光茫然地望着天空,有时静寂地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空洞地长久地盯着某个地方。
每当儿子这样的时候颜永农心里好难过呀!但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有一夜睡到半夜的时候,颜边兆忽然从床上爬起来,从颜永农的身上跨过去下了床,径直走向门口。
这时的颜边兆懵懵懂懂处于半醒半睡状态,及到碰上桌子、椅子,剧痛才让他清醒。
劳累了一天的颜永农这时睡着了,连儿子什么时候起的床也不知道,直到听到“哎哟”一声才惊醒。
“儿子,你爬起去干什么?是要喝水?”颜永农慌着问。
“不喝水。”颜边兆带着哭腔。
“是要撒尿?”颜永农一边问一边起来点灯。
“也不是。”颜边兆用手捂着右膝盖哽咽着。
颜永农抱起儿子捋起他的裤管看见膝盖上给撞了一个大包,他一面揉着一面用脚踢着桌脚:“你还挡我儿子的路呀,还把我儿子的膝盖撞了这么一大包,看我不把你打烂!”
任颜永农如何哄颜边兆一直嗯嗯唧唧哭着。
桌子碰痛了他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那心里的伤痛又发作了,他肯定又梦见了原来的父母,于是梦中去追寻。
颜永农何尝不知道这一层呢!他不能提这个事不能去戳儿子的疼,只能言其它转移儿子的心思。颜永农立马把儿子驮到背上,到堂屋里、天井了满房子走动,一边走一边哼着催眠曲,到了四更天颜边兆才慢慢睡着了。
儿子的举动足以让颜永农伤心,他的儿子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他得到的仅是儿子的身,还没有得到儿子的心,或者说没有完全得到他的心。这是最令颜永农伤心难过的也是最让他不能容忍的。
他对儿子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了,近乎垄占。平时颜边兆跟妻子、女儿走得近他都有点心生妒忌,愤愤不平。
当颜边兆对他妈作出亲昵动作,比如在他妈脸上亲一下,或同女儿争他妈的怀兜,或争坐他妈的“马头脚”时颜永农内心感到失落。他马上喊:“乖乖给爸也亲一个,乖乖到爸这里来,爸爸的马又高又大,跑得又快又稳当。”
大凡做父母的巴不得别人喜爱自己的儿女对自己儿女好吧,可颜永农不同,他认为儿子有自己的爱、自己的关心、自己的呵护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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