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天朗气清,西罗国使节归国的日子。

天公如此作美,人们的心情自然也会变得更好。

为使节饯行的国宴设在宣德宫,这要比举行惯常宫宴的麟德宫还要大,也更为辉煌,只有遇到非常重要的活动时才会使用到,往往都是国宴一类的情形,因此足可见宴请西罗国使节一事,朝廷相当重视。

使节要在午宴之后再离开,所以一切歌舞欢娱都要在这之前进行,使节马上就要到了,宣德宫此时的鼎沸可想而知。

乾阳宫内,皇帝早已换上了礼服,就等皇后等人到齐,便要一道前往宣德宫了。

皇后总是第一个到的人。只见她一身礼服凤冠,显得相当耀眼夺目。

她虽然以前也陪同皇帝会见过不同的宾客,但这身颇为隆重的礼服并不是很常穿,因此就连皇帝看了都不由微微惊讶起来。

“陛下看不习惯了么?”皇后难得轻松调笑一下。

胤瑄也逗笑道:“皇后如此慎重其事,不知使节看了会不会深感惶恐呢?”

皇后伸手轻轻压了一下嘴唇遮笑道:“西罗国虽是小国,可地处西疆要塞,无论对同裕朝还是对其他邻国来说都很重要。难得西罗国如此诚意,向我朝示好,饯别使节一事自然要重视。他们是客我们是主,礼数上怎可让客人觉得主人不尽心呢?”

同裕王朝地大物博,国力极其鼎盛,因此四方异族邦国纷纷主动示好结交,想尽办法与同裕拉近关系。这其中,有请求同裕派兵增援,以抵抗邻国入侵的,有期望与同裕开通边境商埠,加强本国实力的,也有像西罗这样希望与同裕多多走动,借机向同裕学习的国家。

胤瑄不由欣慰道:“皇后一向识礼,今日这身装扮甚好。”边说边有内侍前来,帮他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冠。

“多谢陛下夸赞。”皇后听得心头甜甜的,不由喜上眉梢。

“咦?怎么淑妃和璟嫔还没到?”胤瑄边向外张望边嘟哝道。

皇后却奇道:“不是只有璟嫔陪驾吗?怎么还有淑妃?”

胤瑄“呃”了一声,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

玉禹卿正在往乾阳宫匆匆赶来的路上。

毕竟是第一次陪驾会客,这么大的场面,如此隆重其事,她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头天晚上便已经睡不着了,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了床,前前后后打扮装饰,手忙脚乱了一番,便马不停蹄出门去了。

前方忽然闪现出了一路人马。

玉禹卿本来也管不了这么多,只顾前行,却不想那队人马中偏偏有人叫住了她:“璟嫔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玉禹卿只得驻足,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淑妃。

“妹妹这么急,是要赶去哪里呀?”淑妃淡然笑道,盈盈走来,又重复了一遍。

玉禹卿心道一句“明知故问”,面上却装作没事一样答道:“今天是为西罗国使节饯行的吉日,陛下这会儿已经在乾阳宫等着了,娘娘不会是想让臣妾迟到挨骂吧?”

“怎么会呢?”淑妃轻笑一声,一把携了玉禹卿的手来,“若是妹妹迟到,那我不也迟到了么?快走吧!”

“你……”玉禹卿怔在当场,不明白淑妃什么意思。

淑妃看了一眼玉禹卿,笑声中透露着一种不屑:“啊,想必妹妹不知道吧,本宫今天也要陪驾呢!”

“娘娘也要陪驾?”玉禹卿自然吃惊不小,顿时眉头一拧,脸色不大好看,此刻面对淑妃也未掩饰。

淑妃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却一点儿也不恼,仍然娇笑道:“看妹妹的样子好吃惊呢!也难怪,之前又没有知会你一声,陛下作此决定也是昨夜的事儿。不过陛下昨夜歇在了韩选侍那里,妹妹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玉禹卿深知淑妃这是在故意气她,反而松下神色来,也淡笑道:“哦,原来如此啊!只是臣妾很好奇,祈国和西罗国一北一西,虽不是邻国,可也有过往来,只是因为一些政务问题关系一直不大好,还闹出过好些事来。娘娘既是祈国人,又怎么会苦求陛下会见西罗国使节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淑妃听了这话,知道玉禹卿针锋相对,言语之间总不顺耳,心头自然不大畅快:“妹妹可真生了一颗玲珑心啊,难怪陛下这么宠着你。”

玉禹卿也不客气,干脆笑得更妩媚了。

淑妃暗自冷哼一声:“祈国和西罗国的关系虽谈不上好,可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到底我们祈国的国力要比西罗国大上许多,他们敢把我们怎么样吗?以往陛下会见外邦使节,按例都只带皇后出席。这次妹妹正当新宠,加个人上去也属应当。不过妹妹既然都去得,那姐姐我这个做淑妃的又去不去得呢?”

她盯着玉禹卿,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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