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201955
那天下午两点来钟,春妹子给我打电话,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知道她要约我见面,说,“有时间。”
她说,“我们两点半在西湖边的书法展厅门前见面?”
我说,“好的。”
我换上了一件长袖白衬衣,就出了门。
汨罗的西湖是原来的红旗水库,经过改造成了现在的西湖公园,是县城周围人们游玩、消闲和晨练的地方。十月的天气是湘北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偏西的太阳把金光洒在西湖公园的草地上和湖面上,但凉风却从湖面上缓缓地掠过,给人一种舒适微凉的感觉。
我从西湖公园里走过,一直来到建在湖中的那栋古色古香书法展厅前面。一位穿着十分讲究的老年妇女就站在门前的屋檐下。她约有六十来岁,个头不高,身体偏胖,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上身是一件紫橙相间的短衣,胸部高高地挺起,头发染成的金黄色。她的肤色比一般人要白一些,嘴唇上涂着鲜红的唇膏,但脸上的皱纹不少。我想这应该就是那位春妹子。可是,从她的容貌上却一点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似乎也在看着我,但并不完全在看着我。这让我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她。于是,我就给她打手机。刚好,她的手机响了。于是,我们两人都朝着对方笑着迎了过来。
我朝她说,“你是春妹子?”
她点了点头,说,“你是张少东呀,我都认不出你了。你那时还是翩翩少年,现在头发都不多了。”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我那时只有十六岁,可现在都六十岁了。”
她说,“四十多年没见了,你现在退休了吧?”
我说,“是的,都退休一年了。”然后,我又问她,“你现在干嘛呢?”
她说,“看孙子呢。”
我问,“孙子有多大了?”
她说,“已经开始上学了。”
我们顺着湖边朝着西边走去。她问着我,“你离开公社之后,为何再也不来公社看我了?”
我说,“离开了那里,我就再也不想去那里了。我觉得那个地方会让我感觉不好,感到羞辱。”然后,我问她,“我离开公社之后,那里都有什么变化?我多少年里还一直在惦记着。”
她说,“你离开后,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是田妹子坐在了你的办公室里,和我成了隔壁,我们两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是,我就是不理睬她。后来,她和欧阳书记在一起困觉的事让别人看到了,搞得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不晓得谁把这事告到了县委。县委把他给调到别的公社。田妹子的名声也有点臭了。本来,县广播站的王主编要把他在县城工作的表弟说给田妹子,听说两人都谈得蛮热乎了。可是,出了这事之后,人家就不再跟田妹子来往了。她后来就嫁给了罗坪大队的民兵连长,复员军人罗成斌。”
“到了八二年还是八三年,红花公社改为了红花乡政府,我和田妹子都被转为了国家职工。我被调到长乐公社供销社。她被调到了云天公社供销社。后来,单位搞承包,我就回到县城跟老公一起开了家服装店。田妹子后来也和老公一起在县城开了家早餐店。她家的早餐店刚好离我们家服装店相距不远。可是,我从她门前过来过去,从来都没有理过她。我觉得她这人心眼太坏,不管跟自己关系多么好的人,都要去害。”
我们在湖边走了一会,我提议说,“我们找家茶馆坐坐,好好地在一起聊聊。”
她说,“是的,我们应该好好地聊一聊。”
于是,我把她带到了离西湖公园不远的一家茶馆里。这是我事先就看好的地方。
进到了茶馆里,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服务员拿出一个菜单让我们看。我点了两个咖啡和一些西瓜。西瓜是切成了小块,放在一个很大的盘子里。我们用牙签插着吃着,说着话。
我说,“我离开农村时,还是在兰家坝那边的水库上,因为走得很急,本想跟你和罗妹子打个招呼都没来得及。”
春妹子说,“你离开时,我都不知道,还是听方晓慧方妹子说她在兰家坝的指挥部见到过你,她说你哥哥带着招工人员去了那里,把你招走了。后来,罗妹子到公社来开会,我们在一起就说到了你,说着说着,我就见她流泪了,才晓得她已经爱上了你。”接着,又说,“你那时真是好帅气好标致,让我们公社的好几个妹子都好爱惜。”
我说,“就罗妹子一个,还有哪个?”
她说,“还有田妹子和那个方妹子,还有我呢。”
我说,“你不算,你都结婚了,还有田妹子,她也不爱我,否则,她就不会害我。那个方妹子,我只是在兰家坝指挥部见到她一面。实际上,爱我的只有罗妹子一人。可是,我跟罗妹子也不是在谈爱,只是关系很好,因为我们就不能谈恋爱,我怕我一旦招工离开,会给她造成痛苦。”
春妹子说,“其实我们这几个妹子都很喜欢你,包括田妹子也在爱着你,要不,她后来对别人说,她这一生中最爱的人就是你。还有那个方妹子,对我说她见到你时,心里就觉得好喜欢,只是她不太认识你。你这人其实很有女人缘呢。”
我觉得她说的话并没错,我曾和好多位聪明漂亮的女孩恋爱过,虽说也有女孩不愿意我,但都是因为我的学历和家庭背景不如她们的意,对我本人还是挺有好感。如徐丽莎不愿意我是因我的学历不是本科,那个林翠霞不愿意我是因为我们家不是干部家庭,还有那个同班的严黎最后离弃我,是因为我不能把她留在西安。我虽然有女人缘,可是,我的婚姻并不好。但是,这事我不能给春妹子讲,这会破坏她对我的印象。
我问她,“你跟老公过得怎样?”
她叹了口气,说,“还不是那样,稀里糊涂地过了一辈子。”
婚姻是一场幸运之旅,只有运气足够好的人,才能收获幸福满满的旅程。可是,婚姻幸福的能有几人?我说,“人家不管咋说,还是国家职工,是吃皇粮的。”
她呶了呶鼻子,说,“鬼哟,单位搞承包,要他包个门面,他家连两万元都拿不出来,还是我跟别人借了两万元钱,把那个门面包了下来。后来卖服装,他就好死板,连价都不会搞。所以,平时都是我呆在店里,让他呆在家搞饭和看孩子。”
我说,“你开服装店,挣了不少钱吧?”
她说,“也没有多少。”
我说,“你莫怕,我又不朝你借钱。”
她说,“你那么有钱,哪还会朝我借钱?鬼才相信呢。”
我说,“我咋能比你有钱?我是工薪阶层,拿的是死工资。”
她说,“可你那是旱涝保收,不像我们搞不好,就要没饭吃。”
说到这里,她邀请我去她家看看她家的屋子。我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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